第1章 亿万年前的来客1(2 / 2)

微凉的指尖触过梁雪意两颊,暧昧又撩人。若梁雪意是个寻常纨绔子弟,此时便要说一些酸话调戏这位冷美人。

透过镜片,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暗光,阿法纳西将眼镜架在他的耳朵上,便起身拉过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于身前。

“这位先生,我想您应该解释一下您的来历。”阿法纳西平淡地陈述,“人口信息库和星盗通缉人员里都没有关于您的身世信息,我们有理由怀疑是否有人将你的信息屏蔽,方便做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务。”

有趣的紧,谁能想到他死后去的不是阴曹地府,而是穿越到科幻世界,前途渺茫。怕是一朝不慎,就要被当成邪物押到监狱铁窗泪了。

梁雪意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回道:“我父母早逝,四处流浪,人家看我是个黑户,不让我打工。整日饥一顿饱一顿,前段时间有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来我们这里招工,薪资丰厚待遇极好,本想跟着赚点钱,哪曾想不小心撞见他们喝酒,说是倒卖什么的,还说看我长得俊,送给他们老大当小情人......”

“这样......”阿法纳西若有所思。

闻言,毛茸茸的小兽扭着屁股从他手下挣脱,爪子扒拉着他的裤子,赤金眸子凶巴巴地盯着他。

“呦呦,呦呦。”西西,他是在骗你。

小兽着急的提醒,回头却看见阿法纳西无动于衷的面容,但作为与他相伴近三十年的精神体,御空知道他的主人最吃这种苦情戏。

莫名地,梁雪意听懂了这只小兽的话,心虚一瞬,大手在它躁动的身体上轻抚,默念:抱歉,我没有恶意。

阿法纳西注意到他的动作,心念一动,试探:“你旁边是什么?”

梁雪意动作一顿,狐疑道:“你看不见吗?”

阿法纳西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悲哀,喃喃道:“是啊,也许再也看不见了。”

一滴泪砸在梁雪意的手心,他垂眼,看见一双泪眼婆娑的兽瞳,小兽鼻尖耸动,委屈又伤心。

“是一只很可爱的小团子。”梁雪意冷不丁地开口。

“我以前还未曾见过这种生物,赤瞳白毛,有四个尖耳,右耳尖还坠了只松绿玉石耳坠,模样有些像小狗,又有些像狐狸,背上长了对翅膀,正可怜兮兮地嚎啕大哭呢。”

闻言,阿法纳西指尖一颤:“御空,别哭了。”

“嗯,它现在咧着嘴冲你笑呢。”梁雪意无奈地看着它变脸,傻的不行,跟小狗似的。

阿法纳西悬空的心脏落于实处,盯着他如水墨画般清俊的眉眼,像是要穿过皮囊探索他的内里。片刻,他点开手腕上的光脑,调出一个文件。

“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梁雪意挑眉,示意他往下说。

“先冒昧问一句,您是否有恋人,或者喜欢的人?”

梁雪意摇头。

“既然如此,我会给你一个身份,条件是你跟我签订婚契,为期十年。这并非是我设定的年限,而是联邦制定的规矩。二人一旦结婚,契约最短期限为十年。作为补偿,我名下的所有房产,飞行器等资产都会添上你的名字。日常开销我会负责,但是如果您花销过大,就需要您自己想办法。”阿法纳西一一列举条件,解释利弊。

短短几分钟说的话比得上平日三四天的量,若要让他的下属见到这场面,必定要以为他们上将精神海感染程度又扩大了一些,一边胸口划十字一边默哀。

啊。梁雪意屈指顶了顶眼镜,眼尾处的弧度加深,内心阴郁的因子不安分地活跃起来。

上辈子活了二十八年,因为梁氏短寿的厄命,除了亲人之外,连个知交好友都没有。这辈子开局就要多了个老婆。怎么,难不成老天也觉得待他们一族不公,想补偿他们? 万一哪天改了想法,收回这条命呢。

“您也可以拒绝。”许是见他沉默不语,阿法纳西补充一句。

“不。”梁雪意弯了弯眼,笑得如沐春风,“我同意。”只是在想你如果哪天当了小寡妇,会是怎样的反应。

闻言,阿法纳西在文件低端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指印。调转屏幕,示意他:“您可以再看一遍这个契约,不满意可以提出来。”

梁雪意的笑容在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符号时瞬间僵住,他跟面前人交谈畅通无阻,一时没料到这个世界的文字与汉字有着天壤之别,20岁从顶尖高校硕士毕业的他在这里就是一个绝望的文盲。

视线落在文件末尾那个有点像月亮的符号上,梁雪意抬指写下自己的名字,在指纹旁按下指印。二人的指印略微重叠,就像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突然有了亲密关系。

阿法纳西调转屏幕,看见下方的鬼画符,面上有一瞬的空白。

“抱歉,我不识字。”梁雪意眼神游移一瞬,对上小兽震惊的眼瞳,又移向面前人怔愣的面容,抬手捂住他清透的眼眸,只剩薄粉色的唇瓣露在外面。

梁雪意叹气,“抱歉,请给我点时间学习。”

若说阿法纳西刚才还对他编的瞎话有几分怀疑,现在最后那点怀疑也打消了。

大手移开,阿法纳西已经恢复如常。他镇定地关闭手环。

看了眼时间,阿法纳西起身走向书桌,拨通通讯器。

“哔嘟......”

“上将,您有什么需要?”一个浑厚的声音传出来。

“让人拿一份早餐上来。”

“是。”

梁雪意下床,往洗漱间走去。眩晕尚未褪去,身体歪了一下,被一双手及时的揽住。透过镜片,那人带着神性的冷清眉眼近在咫尺。眼波流转间,他仿佛听见了那句戏曲。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好想把他弄哭啊。

冰冷的水流自水龙头中流出,梁雪意拘了把水,埋在手心。心脏跳动的频率刺激着耳膜,他抬头望向镜子中的人。

靠近脸边的碎发被水打湿,摘下眼镜后,温润的皮囊褪去,凌厉深邃的五官便暴露出来,攻击性十足。注意到身上的睡衣,梁雪意慢吞吞地戴上眼镜,余光透过玻璃门看向沙发上的人。

笃笃—

阿法纳西开门,从侍从手中接过托盘。

“来吃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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