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归1（1 / 2）

莎莉大婶有块很肥沃的土地，她独身一人没有成家多年，早把隔壁家的沉墨－－一个年轻得力的帅小伙当成己出。每到农作物丰收的时节，她就会在阴凉的天气喊他帮忙，借此向他多塞点银币。

在沉墨乏善可陈的人生里，唯一特别的点是，他没有过去。

八年前，在风雨交加的一个夜晚，他的意识伴随轰鸣的雷声复苏。黏腻又熟悉的温暖黑暗紧紧包裹着他，只是那晦暗深渊里的呼唤着实有些扰人。

于是他向深渊的反方向－－那上空的宽广无垠的无限分裂的光耀球体伸出了手。

他破土而出。

宛如出生的婴儿，他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前行着，泥土和雨水混杂的泥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

如命定的召唤，他穿越狂风下幽黑可怖的树林，来到一个荒废许久的木屋，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爬满了墙体，张狂地顺着裂纹钻入不可知的黑暗。

一扇门打开了，他在屋子里。

无规则的噪点色彩如流星般划过这片空间，这座屋子的时间在倒流。网状般覆盖木屋的藤蔓退去，风吹雨打下无人修缮的墙体和屋顶焕然一新。

他呆坐在黑暗里，第二天，在他出门遇见莎莉的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知道了－－这个村子主动接纳了他的存在。

他拥有一个十几岁人类青年所应知道的知识，眼下足够用了。

这段陌生的记忆一直盘踞在他脑海中，他一直不能确定那是梦境还是过往。那漠视一切的神秘存在真的是自己吗。

“小墨，你现在有空吗，来帮我把这些月冠叶摘下来吧。”

“好的莎莉阿姨。”刚踏出家门的沉墨应声小跑过来，干净的脸上带着些淳朴的笑容。

铺天盖地的藤蔓张狂地在莎莉搭起的棚架上攀爬，月冠叶拼尽全力朝天空生长，硕大的果实却垂缀在枝叶上迫使它弯下腰来。沉墨骨节分明的手逐一摘下金色泛着光泽的月冠叶，放在莎莉阿姨手工编织的篮子里。

莎莉也在一旁利落地采摘月冠叶，她看着那些成熟饱满的果实叹了口气，徒手把一个个果实捏爆，漆黑的汁液顺着莎莉手背分明的脉络流淌而下，滴入下方的泥土中。

沉墨看着不置一词，他的肚子倒是不争气地响了。

莎莉看到沉墨四周散落着些漆黑的果实，有些半个身子埋进了土里，有些还圆润饱满地躺在土上。

“哎呀小墨，得记得……”她凶狠地用脚把脆弱的果实踩碎踩烂，馥郁浓稠的汁液喷出，大面积溅在了漆黑的泥土上，瞬间渗入土中，星星点点溅在了莎莉的草鞋上。

转头看到篮子里装地满满当当的月冠叶，莎莉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掏出两个银币递给沉墨，斜斜地歪着头冲沉墨说，“辛苦你啦小墨，我屋子里还有些烟熏肉和小麦粥，要来吃个早饭吗？”

我一点都不辛苦，辛苦的是你。沉墨看着那满地狼藉，不管看着多少次都觉得可惜，居然这么浪费美味。

他沉沉地点了个头，把银币踹在兜里，扬起头笑着说：“不用，我已经在家里吃过了，现在要进圣羽林里啦，愿神保佑您有愉快的一天！”

“啊好的，愿神保佑你顺利归来。”她露出个毫无瑕疵，纯净的笑容。

沉墨走回自己的小屋子，背起篮筐，向圣羽林方向走去，开始一复一日的采摘工作－－圣蜜果是这个地区民众们用来供奉神明的贡品，它们日夜吸取太阳光照的精华，在静谧的林子里散发洁白的光芒。虽然不是什么珍稀果子，但它们出现了就意味着附近有异兽出没。

他大摇大摆地靠近眼前静静散发光芒的果子，身侧一道勁风袭来，沉墨只是扭过身去，目光扫射眼前的不速之客－－迅诡豹，以迅猛闻名圣羽林。

啊真不走运。

在猛烈的爪风下他只是沉静地观察着它的弱点，通体布满漆黑斑点的它在右肢靠近脚掌的地方有一块不起眼的白色白点。

‘‘回归。’’

时间回到了他刚进入圣羽林的时候，沉墨轻车熟路地靠近那一片散发洁白光芒的圣蜜果。树影婆娑，细碎的虫鸣在窃窃私语，祥和静谧的氛围里潜藏着威胁－－他早已知晓。他从背上拿下他的惯用弓，从箭筒里抽出他日落时分削好的羽箭。

轻吸一口气，搭箭，拉弓。羽箭应声而出，击破了一个熟透的果实。墨蓝色的身影如同一道惊雷闪现在圣蜜果旁，它怒吼着向不知方向的敌人发出警告，呲着尖长的牙寻找目标。

‘‘凭我的反应速度还是难以跟上……’’沉墨自嘲地在心底轻叹，刚才能扭头看清敌人并在瞬间反应观察到迅诡豹的弱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他的肢体能跟上他的思维那时他就会拔出腰间的小刀狠狠地扎进那个白色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