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兰亚8（1 / 2）
作为军部指挥官、军部的大脑，兰亚必须撤退，但是没有退路了。退路已全部被敌人拦截。
“ …指挥官！” 副官焦急地喊：“您立即作决定！”
兰亚侧过身，望向浩瀚宇宙，平静地看着敌军的星舰。
他说：“你看，他们都死了。因为我。军部的老狐狸和政府合作想要除掉我，竟然让这多人来给我送葬。这次，他们又会找什么理由跟民众解释呢？”
副官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劝不住兰亚。于是他深深地看了兰亚一会儿，艰难地敬了一礼，说：“指挥官，我们会与您一起坚守。”
兰亚回头，惊讶道：“你？为什么？你的伤很重，你可以离开，你…”
副官苦笑道：“我怎么能当逃兵呢？我一生都奉献给了军队。请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留在战场吧。”
兰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副官。他依稀记得几年前副官刚到他身边的时候，身上是没有消散的学生气，而现在，副官的眉眼里却满是忧愁与坚毅。
兰亚上前拥抱副官，低声说：“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就一起再去喝酒吧。”
副官流下泪，哑声道：“好。”
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敌军的炮已对准了指挥舰。
之后发生了什么兰亚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在爆炸中副官拼命扑上来的身影与他红肿的眼睛。
兰亚在火光中闭上了眼。
兰亚昏昏沉沉地听见有人说话：“醒了吗？…没有…多久…另一个…不要见面…上面要求…再注射...”
兰亚来不细想，又陷入了沉睡。
几个月后，兰亚醒了，他发现自己在星盗的星舰上，星盗的首领救了他。但他的身体彻底跨了，即使有副官替他阻挡了一部分爆炸，他仍然伤得很重。
首领来见他的时候，他正在拼命咳嗽。
首领坐到他对面：“怎么样，好些了吗？”
兰亚讽刺地反问：“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好些了吗？”
首领被噎住了：“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对待救命恩人就这种态度？”
兰亚呛他：“我对谁都是这种态度。”
首领装作无意地问：“是吗？可我了解到的是你对你的副官可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
兰亚猛地抬头：“他还活着？”
首领连忙否认：“没有啊，他死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他早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兰亚冷笑：“得了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他现在怎么样了？”
首领曾经是兰亚的学生。
首领见瞒不过了，只好告诉他：“你的副官比你伤的重多了，关键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还被毁了。啧啧啧。”
兰亚瞪着他，首领连忙说：“不过好歹救回来了。现在还没醒。”
兰亚低声说：“谢谢。”
首领摆摆手：“受不起，受不起。您可是我的老师。我还得感谢您让我实现梦想，能让我在宇宙里做一个自由的星盗。”
首领看兰亚眼睛半眯，知道他累了，就离开让兰亚自己休息。
兰亚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后来首领给兰亚做了一张假面，因为兰亚说什么都要回去。他说：“我回去了，军部和政府就不会轻举动。”
首领劝他：“您又不是不知道，军部已经不再信任您了，您回去就是送死。您多少也为自己想想啊。”
兰亚摇头：“不，你不懂。”
首领只好放兰亚回去，而副官坚持要为兰亚效力。首领拦不过住两人，只能派人送他们回去。
首领在给他们送行时对兰亚说：“我已经可以预见您的悲惨结局了。”
兰亚微微一笑：“不，这一局一定是我赢。”
首领说：“祝您好远。”
他们走了。
首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他的下属凑过来问他：“老大，你和兰亚指挥很熟吗？”
首领才恍若惊醒，说：“算不上，只是我差点死在手上。虽然没死，但我恨他。他马上就会发现我送给他的大礼，到时候他一定很感谢我。”
首领阴测测地笑。属下抖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感慨幸好自己没有被首领盯上。
兰亚靠在座椅上休息，他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冰冷的刀，他没有睁眼，说：“怎么？你也要杀我？”
副官沉默地举着餐刀，但刀没有向皮肉里逼近。
兰亚睁开眼，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副官仍沉默着，他的眼睛里是少见的茫然，甚至是微微的失焦。
兰亚觉得副官这副样子很新奇，于是他盯了副官一会儿，副官一直坚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
兰亚受不了了，他开始检查副官，从脑袋到四肢再到躯干，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副官的全身都被植入了芯片，粗略估计有三十来片。
兰亚冷笑，他就知道首领没这么好心，不然也不会天天阴阳怪气地跟他说话。
兰亚找了把干净的餐刀。餐刀轻轻地划开副官的皮肤、脂肪层、血肉。兰亚用刀尖挑起深埋于血肉的芯片，放到餐盘里。
兰亚满身是汗，但最重要的一枚芯片在副官的大脑里，兰亚不敢轻举系动，只能留下大脑里的那枚。
结束后，副官的身体已经被划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兰亚决定把副官丢进医疗仓里。当他移动副官时，副官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咕噜声。
兰亚瞥了一眼，发现副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副官转了转眼珠，艰难地问：“您...为什么不杀了我.…”
兰亚哼了一声：“我不是那种过河折桥的人。好了别说了，快睡吧。”
兰亚守在医疗仓外面，隔着透明玻璃看副官消瘦的脸庞。
那一刻，兰亚感觉自己好像众叛亲离了。首领可能就是想让兰亚有这种感觉吧，如同多年前兰亚对他的那样。
伊丽莎白来接他们。当她看到在医疗仓里的副官时，她崩溃地质问兰亚：“你不是指挥官吗？你怎么没有护好他？……”
兰亚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安慰，嘴角反而扯出一抹笑，说：“伊丽莎白，这就是战争。你要明白战争的残酷性，而不是怨天尤人。”
伊丽莎白站不住，她跪倒在地上，呆呆地重复：“这就是战争？”
兰亚好心地替她回答：“是的，这就是战争。伊丽莎白，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哥哥，你就这么愤怒。战争中的可能性很多…”
伊丽莎白哭叫着打断他的话：“他答应要带我去看云的!”
在出发前，副官揉着妹妹的头，伊丽莎白毛茸茸的头发上下晃动，她天真地问：“哥哥，那里有云吗？”
副官哑声笑道：“当然有，伊丽莎白。等我回来，我就带去最高的山上看云。谁叫你这么喜欢云呢。”
伊丽莎白欣喜地抱住哥哥，说：“到时候我要看一山一山的云。哥哥不能骗人，骗人是小狗！”
副官离开了，伊丽莎白默默地为他祈祷。
而现在，伊丽莎白低声道：“…骗子。”
过了一会儿，伊丽莎白轻轻地说：“你还没有带我去看一山一山的云呢，哥哥。”
伊丽莎白又崩溃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