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救国社78(2 / 2)
豫州一役力挽狂澜,克豫平冀,又担下两州的和平。
如今,乾平军三个字、在这群大学生中有着十足的分量。
若是对方肯加入,救国社的报国安邦就不再是一句空话了!
然而,事情却没有像三人预期的方向发展,没有想象中的一拍即合,林钧宸语气平静甚至显得清冷。
“我认为是你们应立刻停下。”
“为什么?!”杜子奂不解。
林钧宸不答反问:“不然?答应你们,然后调出冀豫二州的兵力、把你们口中的军阀杀个干净?”
薛泰激动道:“军阀是旧时代残存下来的垃圾,人人得而诛之!”
林钧宸:“本帅手下也有部队,编制上也属政府军,那本帅与袁戟又有何不同?”
杜子奂立刻反驳:“当然不同。国难当头,袁戟却为私利引得国内各州相残,使得犬封长驱直入,他袁戟就是国贼!”
林钧宸看向对方,肃然问道:“仪州事变,你们总共知道多少?”
薛泰慷慨激昂:“一个选总统、立共和的会议开成一场内战。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因为那群军阀想权利想疯了!口口声声建立共和政府,结果呢?!自己打个你死我活,还把厄兖二州丢了!”
林钧宸反倒笑了:“不用想?合着连事变的来龙去脉都没查明,你们就想当然的发动了刺杀、暗杀政要。厄州之失,皆因林战重伤、三军无主。三位自己想,这到底是因袁戟卖国,还是因你们误事。”
白延清抿唇:“我们杀林战时,并没有想到犬封会乘机发难,这是我们的错,我们承认。但凡事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行不顾细谨,我们能把犬封赶出去一次,就能把犬封赶出去第二次!何况犬封破城,群情激奋,一定程度上也更有利于我们推翻现有的军阀体系。”
林钧宸笑了:“敢问三位,犬封与军阀,何为虎,何为狼?”
白延清目光灼灼:“少帅想说我们驱虎吞狼,不分轻重?”
青年的将帅不留情面:“本帅是在说你们引狼入室,本末倒置。仪州事变不过两月,二州之失不过一周,连仪州事变的详细情况都查不到的你们,又为何能在三个月前就开始筹划组织一切?”
白延清一怔,只是下意识答道:“是森先生说的。”
薛泰显得颇为得意:“森先生早就看出来军阀不是好东西,早就预言过内战的爆发和犬封的入侵。大伙起初还不信,故意质疑为难让森先生难堪,但后来一切却一如先生所言!”
林钧宸更进一步:“犬封反攻,我们军方尚不能预测时间。你们口中的森先生又是如何预测到的?”
杜子奂尚不以为意:“这我们也不清楚,总之先生是对的。他说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了。同学们蜂拥加入救国社,就是崇拜先生的料事如神和不计前嫌。大家希望能跟着先生,一起拯救这方多灾多难的土地。”
不比薛泰与杜子奂,此刻,这个谁都没有去细想的问题已惊起白延清一身冷汗。
回头再看,森先生这些精准无比的预言竟没有任何的逻辑推论过程。
白延清是不信八卦之谈鬼神之说的。
解题只有结论而没有过程,那就是抄了答案。
可犬封的发兵时间要去哪里抄?
一个可怕的想法让白延清顿时不寒而栗——森先生也从犬封的立场上参与了这一切!!
白延清恍过神来无比郑重道:“这个问题,我们会立刻去查,救国社绝不会被他人当枪使!”
见白延清已反应过来,林钧宸点点头郑重道:“仪州事变时刘韵封锁消息事,变后也没有及时澄清,致使有心之人乘机取乱,这是政府的过失。给我一周,乾平府会同其他各州、给举国上下一个交代。”
“好!这下,还未待白延清做出回应,根本没想那么多的杜子奂倒先一口应下:“我信少帅!”
三人刚一步出统帅部,薛泰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老白看到刚才子奂那个样子没?少帅一开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上赶着答应,还生怕少帅反悔不成?”
白延清笑笑不说话。
杜子奂却是不会由着薛泰损自己:“小爷敢想敢做,总比你这个明明昨晚一宿都没睡、今天却又死端着的闷葫芦强!”
薛泰不干了:“不让小爷多讲的是你,现在还敢嫌弃我闷?!”
“不贫嘴了。”白延清将偏了十万八千里的话题拖回正规:“我们即答应停下‘陨星’,就需立刻执行,不能再生事端,如此才能取得乾平府的信任。”
薛泰面露纠结:“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先生的计划?”
不料白延清的表情却分外凝重:“无论于内于外,都必须停下。”
“我说你俩无不无聊。”杜子奂抢过话头:“事情都定下来了,难道还反悔不成?我杜子奂向来说到做到!”
杜子奂面朝着两个人,倒着走在二人前面,从口袋里摸出三张票,很是得意的再两人眼前抖了抖手上的票子,嘚瑟道:“张寒老先生的讲座,去不去?”
白延清的眼中瞬间就放出了光:“张老来冀州了!可以啊,你小子!”
杜子奂洋洋自得:“那是,本少爷是谁!”
薛泰用肘部怼了怼杜子奂的胳膊:“那要不少爷顺便把晚饭也该包了呗,永安巷的火锅怎么样?”
杜子奂郑重其事的摇头,煞有介事:“延清的我解决,你的自理。”
薛泰痛心疾首:“都是同学,杜少爷你忍心厚此薄彼啊!!”
杜子奂佯作纳罕:“你和老白能比吗?老白医学院的能看病,你一个学哲学的能干嘛?!”
惹得薛泰一番笑骂:“小同志,你不要逼我把打土豪分田地啊,你对人民群众的力量一无所知。”
举国上下的血雨腥风、游行暴动背后,也只是这样一群正当嬉笑怒骂、插科打诨之龄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