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旧事11（2 / 2）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一丝气息。眼见四周没有人 ，我将她带回家，悉心照料着 。为她摘药草治眼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 ，她醒了。她告诉我她叫符玉 ，还告诉我她的眼睛好像看不见，其他的事情她没有说起 ，我也没有问。

偶尔阳光正好的时候 ，我推她出来晒晒太阳，帮助眼睛的复明。

直到有一天 ，她对我说， ‘‘孟姐姐 ，我喜欢你 。” 我有些惊讶 ，“我也喜欢符玉啊 。”

“不 ，我说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要拜天地要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我想和孟姐姐一起生活。”符玉的反应很大 ，好像认定了这件事一样。

“只是这些日子我照顾你 ，你把我当成一个情感寄托而已 ，别想这些不容于世的事情了 。这世上哪有女子和女子成亲的呢？”我重复着以前娘娘婶婶的话，不容于世，是男人不喜欢的东西都是不容于世吗？

我出生在佘山 ，明白一个女子在这世道存活是如何艰难，我娘明明生了我却因为没有儿子这个原因，我爹的遗产都被族老们抢去了。我和我娘有医术傍身，也得跑到邻国才能堪堪维持生计。

更何况两个不容于世的女子在佘山国能怎么存活？佘山国没有女人当皇帝，也不许女人抛头露面。可是凭什么呢？那些伦常又是谁定的？明明男子皆出于女子之身 ，他们反而对女子没有一点尊敬，反而将女子踩在脚下。

这件事过了不久后 ，有一群官兵来到我家带走了我 。说我救九公主有功 ，特带我去修仙。

我这才知道我救下的人是佘山九公主符玉。只是这天之后 ，我再也没有见到她了 。也许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当她的九公主去了。

我对修仙一事 ，也听过一些传闻 ，传闻中修仙界以实力功德为尊 ，并没有什么女男之分 。佘山皇室与合欢宗关系极好 ，年年收女子上山修仙 。以前常常来我医馆买药的秋娘就被仙人选上去修仙了 。女子比男子更容易选上 ，选择范围也很广。

于是在那些官兵对我说要带我修仙时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来到合欢宗 ，拜师鄐阳 。在合欢宗修炼 ，从引气入体开始 ，师尊说我是至纯水灵根 ，修炼极快 ，天赋异禀 。我很高兴 ，合欢宗上没有战争也没有俗事打扰 ，我只需要专心修炼就好。

直到筑基后，事情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师尊的眼神总是在我身上停留，让我很不舒服。我以为师尊看重我所以才如此 ，我被可以修仙的喜悦冲昏头脑 ，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再说师尊对我很好 ，每月都送些好看的衣服料子和饰品给我。

待我在合欢宗待了一百年后，修到筑基大圆满，听闻佘山国和羽真国停战了，师尊骗我下山历练。

历练中，我被一个带面具的人带到了一座山上，山上有结界，且绿竹成荫 ，灵气充裕，娴雅幽静。

就在这座山上 ，我当了四百年的炉鼎 ，师尊用傀儡术操控我不断修炼 ，又不断地吸取我的修为。

我重复这种生活重复了很久很久 ，至此 ，修仙者漫长的生命带给我的不是欢愉，不是期盼，而是不断被吸取修为的锥心蚀骨之痛。

昔日师尊 ，今日仇人 。“师尊 ，为什么？是学子哪里做错了吗？”我装作困惑的样子问他，得到的回答只是 ，“佘山人年年都会上供女子给宗门当炉鼎 ，只可惜她们资质平平 ，没有灵根无法修炼 ，被吸去精气就死了 。你救了逆贼，若不是你这至纯水灵根的女身 ，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就是一件寻常事。和谈论昨晚没睡好，今日去那游玩的语气如出一辙。

什么？所以 ，所以去修仙的秋娘没有回来 ，不是因为修成正果 ，而是因为被当成炉鼎……我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些话。

又过去了四百年 ，我日日生活在痛苦之中。师尊从金丹吸到元婴中期 ，我也修炼到了金丹。

即使这样的生活十分痛苦 ，我并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 ，我趁机修习禁术 ，打算杀死这老头。

那是一个雷雨天 ，我记得很清楚，老头刚刚吸完我的修为 ，他的身体里有我的气息 ，我催动禁术法阵 ，给了他一击重击。

之后 ，我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