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堪6（2 / 2）

王岁长相很可爱，活泼开朗，很受邻居长辈的喜欢。

她家里是卖水果的，总是会带很多王闻语没有吃过的水果给她吃，还会在王闻语被人欺负的时候挡在她前面。

她们住的地方不远，只隔着一条街。她们约着一起上学，王妈妈会教她性知识，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

王岁成绩很好，教王闻语不擅长的数学也得心应手。

好像一切都不会再比过去的孤零零的王闻语更糟糕的了，那是王闻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初三，王闻语路过王岁家叫她一起上学，王妈妈已经去出摊了，叫王岁的名字没人应，就自己进去找人，发现了已经因为煤气中毒倒在地上的王岁。

王妈妈失去了自己的女儿，王闻语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王闻语抱着哭的喘不过气的王妈妈，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王闻语觉得自己真是个扫把星，爸爸没说错。王闻语免学费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向爸爸保证不会花家里的钱才勉强能继续上学。

周末王闻语去学校附近兼职，老师为她申请了助学金，保证了王闻语的温饱。

王闻语想要考上省里最好的那所大学，在别人尚未认识到高考的残酷的时候就已经投入各种从老师那里借来的卷子里。

因为成绩好，班里有不少同学会来问问题，这也让王闻语交到了好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所幸高中并没有初中那么多心智不成熟的人，学习的氛围也好，在王闻语的刻苦下成绩在同年级遥遥领先。

高二，王闻语的爸爸王志远二婚。王闻语假期也不再经常回那个所谓的家。

高三，距高考还有十多天，王志远闯进王闻语的班级，揪着她的耳朵，把人拎回家关了起来。

客厅里是王志远和后妈养的孩子的笑闹声，小房间里是王闻语一个人的孤寂。

她听见王志远说要把她嫁给隔壁镇四十多岁的老叶头，对方给的彩礼很高。

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逃出去终归是不现实了。

她听见班主任喊她的声音，她听见王志远用肮脏的话骂街的声音，她听见自己心里绝望的声音。

被关了一个月后的一天，王志远在雨天喝醉酒后乱跑到马路上出车祸死了。王闻语趁着大家都在料理王志远的后事没人注意她，逃了出去。

她跑到班主任张老师的家里，彼时高考已经结束。张老师抱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哭泣，年过半百的妇人泪流满面。

张老师问她愿不愿意复读，王闻语摇头拒绝了她，她不想再麻烦善意的人，给她们带来麻烦，自己也该一个人走未来的路了。

在老师一再挽留下，王闻语兜里揣着张老师硬塞的三千块钱，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海城的路途。

上火车前，王闻语回头久久地望着身后东城火车站那几个大字，看着这个承载了她十多年命运的城市，她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