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牵萝39(1 / 2)
这是一个小门小派。
连了篱笆的双扇木门就是正门,同俗世街巷里的院落一般大,甚至更朴素些,耳房、东西厢房、正房和后罩房,也就没了。树倒种了些,比人高点,乘凉是指望不了的,但绿油油的,还挺精神,经人好好打理着。
“收拾好了?”
一个同剑宗的沈若水十分相像,只更年轻些的人正瞧向她。
“俗世不比平常,能不引人注目就不引人注目,不能图方便,剑也要么拿,要么背,别两手空空的,突然拔出把剑来。”沈若水臂上还挂了五个包袱,简直要操碎了心。
有些稀奇,俞绵绵微微圆睁了眼,接过给自己的。
半炷香后,俞绵绵背了装模作样的包袱,双手抱长剑,睨往时不时冒出一两颗脑袋的厢房方向,再瘪嘴瞧沈若水。一双眼如泣如诉,你看他们!你看!
冷着张脸反复叮咛的沈若水一个大转身,手上还提着剑,就单手拎,带出一根藤上三个瓜。
“别拽啦!我裤子要掉啦!”
“大师兄,小师妹。”率先露脸的十分冷静地同二人打招呼,一手一根裤腰带,任两人如何挣扎也松都不带松的,十分稳当,十分患难与共。
“齐了,那就出发吧。”沈若水一张冷脸硬生生透出几分头疼。
峡谷蜿蜒于曲折山壁之间,小路陡峭,一行五人由远及近。日头稍淡时分,山顶村庄若隐若现,一人候在村口,见人来了,连忙迎上前。
“几位来得正好,正张罗饭食呢。”村长和和气气,领了几人往里走。
村中屋舍盖得松散又密集,大多立石垫的基底上,东一丛,西一丛,要么隔几块田地,要么隔条两米多宽的泥沙沟渠。村长带路在前,上石头垒成的阶梯时,他停下大致指了两下。
“东边那处是阿婶家,阿婶人好,饭就是她家领了做的,西边是老叔家,家里有个儿子,不怎么好相处,见着了当没见着就好。”
他扯开坡上木门,“委屈几位先住这处。”
榫卯结构的瓦屋横梁高架,些许潮暗,两间里屋隔着间待客用的堂屋。窗前垂挂深蓝的帘布,两端紧锁,难以拉动,隐约水声潺潺。
“山上凉些,被褥就备在柜子里。”说着,村长打开墙边的红漆雕花木柜,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摞枕被。
熟悉一圈后,村长便道要先行离去,还有好些杂事要处理,正事留待明早再说,几人也好作休整,“村中淡茶粗饭的,诸位怕吃不惯,前些日子打了些鱼,这几日吃鱼羹如何?”
沈若水一一应承下,只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村长的左腿,不甚明显,仅行走间稍有高低之差。
“大师兄在看什么?”俞绵绵虚虚凑上他肩头,一双眼好奇地追向他看往的方向。
“洪水冲走了鱼,水渠里又干干净净。”沈若水侧退开,“他们从哪打那么多的鱼?”
“不吃这里的东西为好。”师弟妹几人点头应下。
笃笃笃。
清晨门响,露染茎叶,透来湿冷。
田埂上,村长半叹半怨:“田间妖作祟,糟蹋去不少庄稼。山上冷些,粮食本就不好种,今儿又多雨水,谷子霉了些去,收成再一不好,日子可就太难过了。”
垄间水稻金黄,高度及腰,却突兀地齐齐倒地一片,像被什么重物反复滚压,留下大片凹陷,稻杆枯败弯折,遭受腐蚀。
稻田平坦开阔,虽带落差,但呈极缓的坡状,左侧一条泥石压成的路算作大道,村中田地大多聚于大道一侧,人也大多作息相近,此时村民正埋头收割。
“那片林子是谁家的?”俞绵绵指往大道另侧的小块果林。
“阿婶家的,腿脚不利落了,姑娘又不爱管事,”村长凝望着林子,目露可惜,“半荒着了。”
“没人说买去吗?”
村长回过头,脸色有些不好看,“邻里间的,哪有占他人地的,就是不管了,也还是她的。”
二师兄跟着叹,“果子都烂成泥了,怪可惜的。”
“唉,也就不管事,还是个孝顺的。”村长脸色缓了些。
地不能卖,果子总能摘了送人,不管事,让人自己摘不就好了。俞绵绵还要接着发挥,被三师兄和四师姐一左一右扣在后头。
“村子有古怪。”俞绵绵为自己鸣不平。
三师兄敲她脑门,“古怪还惹人家,我们可是在他们的地盘上。”
“我们是来除妖的,其他的,再说。”四师姐眨眼睛。
俞绵绵挽上师姐的胳膊,面上乖乖巧巧。
入阁符阵开场如此友好,白得的同门大概率得一直在,每少一个,危险便多一分,反之,四条命换一人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