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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面对萩原研二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要怎么说?

说你确实认错人了,我也认错了。科涅克其实不是松田,而是杀松田的凶手,而他杀人的理由更加可笑,就因为松田阵平极为巧合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降谷零心中挣扎,是他们先给了萩原希望,结果最后反而差点害了他。

“小降谷?”

“昨天、科涅克……也就是你见到的那个人,是在执行任务。他身上带着一个针孔摄像头,不止我,还有好几个那个组织的成员,都看到你了……”

话起了个头之后,降谷零终于将事情顺畅讲清楚,包括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对话,只是省略了他们的代号和具体的任务内容。

结果说完之后,他本以为会震惊甚至愤怒的萩原研二却没有任何反应,班长摸了摸下巴,也没有说话。

“萩原?班长?”

降谷零迷惑地喊了两声。

“啊。”萩原回过神,眼神黯淡下来,“果然是因为我差点让他暴露了对吧,所以他才不得不对我动手。”

降谷零:?

降谷零转头看向班长,班长却安慰地拍了拍萩原的肩膀,“不是你的问题,那种情况谁都会反应不过来的,我已经告诉松田你没事了。”

降谷零:??

降谷零:“你们有没有人听到我在说什么?!”

降谷零瞳孔地震:“等等,班长你说告诉谁了?”

“啊,就是松田,我今天去见他了。”班长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放下了一个大雷,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炸得表情崩裂。

降谷零深呼吸了一下,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少看了好几集的剧情。

他茫然地看一眼景光,确认了,幼驯染和自己一样。

“你们两个,从头给我解释!”

“事情是这样……”伊达航干笑了一声,开始重述过程。

听到伊达航故意设下圈套等科涅克的时候,诸伏景光用不赞同的目光看过去。

听见伊达航用没开刃的水果刀试探科涅克时,降谷零掰断了拿过来给萩原用的签字笔。

“继续。”他道。

伊达航以强大的定力顶着两位同期越来越犀利的目光,把他和松田的见面先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他手里有枪,桌子上我放了水果刀,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伤我。”

“就算不说他是不是松田,这样的人,你们觉得他会是因为和别人长得一样就杀人的人吗?”

萩原研二无奈地接话:“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吧,他就是小阵平啊。”

“但是证据呢?”降谷零双手抱臂,“我让风见发给你们的案件应该都看了吧?”

“难道你想说松田阵平在两年前的11月6日晚上10点半,从警局的宿舍溜出来,和琴……组织的人一起炸了港口?”

“他那天晚上,确实不在宿舍哦,而且他那天也确实去了港口。”

萩原研二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骤然震惊的目光中笑了笑:

“不过他是在港口爆炸发生后,作为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被临时征调过去,勘验现场残留的炸弹痕迹,一直忙到凌晨三点才回到宿舍。”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挤在萩原研二的宿舍刚拼完一个新买的模型,正打算各自休息,松田却接到了出勤的要求。

“港口那边?”萩原研二跟着站起身,“我也过去吧。”

“你明天还要上班,过去干什么。反正只是看看,又不用拆弹。”

松田阵平阻止了他,打了个哈欠,穿上外套往外走。

“可小阵平你看起来比我还困诶……”

萩原研二看着关上的门,只能嘟囔一句重新坐下来。

一直到他洗漱后睡下,松田阵平都没有回来。

半夜,萩原研二醒来,感觉有点口渴,但是房间里又没水了,于是穿着拖鞋出去,打算到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买一瓶水。

刚把硬币投进去,就听见宿舍楼的门响了。

他们住在警校宿舍的一楼,走廊尽头拐过去,几步远的地方就是门口。

于是萩原研二睡眼惺忪地探头往拐角那边一望,就看见松田阵平弯下腰在玄关口的鞋柜换鞋。

“小阵平辛苦了,回来的好晚。”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的指针,“已经两点五十了哦,凌晨两点五十。”

“嗯,知道了。”卷发青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点疲惫。

他换上拖鞋,直起腰看向萩原研二,注意到他的手表:“你怎么都换了睡衣了还带着表。”

“出来买饮料,不小心顺手戴上了。”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把自助售卖机里掉下来的矿泉水拿出来。

“给我一瓶。”松田阵平刚走近,萩原研二就闻到一股过分呛人的硫磺味。

“咳咳。”他扔过去一瓶水,吐槽,“那边到底有多少个炸弹爆炸啊,怎么感觉你完全被腌入味了。”

“37.5个。”松田阵平脱口而出。

萩原研二愣愣的眨了一下眼睛。

“……我只是顺便数了一下。”

“我只是想说为什么还有0.5?”

“……一个哑弹。”

“哦——但是……小阵平,你看起来好心虚,不会是偷偷带了一个回来拆着玩吧?”

“哈?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我……”松田阵平瞪大眼睛,但话却忽然停在一半。

“你眼馋得不得了?”萩原研二接话道。他装模作样地托起下巴,绕着松田阵平转了一圈,结果居然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这是一根白头发吗?银发?好长。”他好奇地伸出手指,去碰松田阵平右手衣袖上隐约反光的一抹银色。

松田阵平猛地后退半步,躲过萩原研二的手,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烦不烦!快回去睡觉,我要去洗澡了。”

“好吧好吧。”萩原研二也没在意,嬉笑着和他分开,“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

那时候,萩原研二还没意识到,那是他和松田阵平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恍惚了一下,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继续道:

“所以在港口发生爆炸的时候,小阵平就和我在一起,他确实不在现场。如果你要用这件事反驳我的话,我确实没办法解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你说的都是对的,科涅克杀了松田阵平,又想要杀了我,那他为什么要故意放过我。”

“我后来问过班长那颗炸弹的威力,整个仓库几乎都被炸平了,偏偏只有我被摔下去的地方地基塌陷,这个难道也是巧合吗?”

萩原研二苦笑:“就算都是巧合,那他今天早上就是来继续杀我的。既然如此,白天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对班长动手,甚至没有逼问,只想跑掉。”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才道: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演给你们看。”

“你们不知道科涅克在组织内的名声的糟糕程度,我查到了起码有两个代号成员死在他手里。这些人死不足惜就算了,但还有我亲眼见过的……”

他想起矢野绘美,那个不到二十岁的、十分信赖神奈的女孩。想起科涅克解决他们一家的时候轻猫淡写的语气。

想到这里,降谷零身上忽然布满冷汗。

是啊,他怎么会忘记,科涅克是怎么一边和矢野绘美说着话,一边对冰箱压缩机做手脚的。他就站在旁边,却半点没有看出来他心中冷酷的算计。

他明明已经对科涅克升起了警惕,但是那天晚上,却……

“他很擅长利用别人的信任。”

降谷零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眼看向萩原,“萩原,别忘了你是怎么被他带到偏僻的地方的,他要动手之前,你难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哦。”

萩原的语气轻飘飘的,眼底却凝结着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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