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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几个检测和松田阵平猜的其实差不多。
在组织的记录里,他是十几年前那个实验的唯一的半成品,当时的记录结果显示:中枢神经过度活跃,脑电波频率异常但脑细胞衰减速度偏慢,五感敏锐和自愈能力是正常人的2~3倍
加上之前的数据摧毁的原因,这两年实验重启后,所有的数据都需要从他身上重新测量,并且以此为基准进行改进。
松田阵平对此乐见其成。
因为恐怕组织也没有想到,当时那个实验其实并没有成功,而是失败了。
而他身体呈现出现在这种情况,实际上是希拉还没办法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影响的时候造成的。
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数据其实都是希拉扭曲了规则带来的影响。
所以哪怕现在研究得欣欣向荣,如果希拉放弃了这部分的维系,那就可以让组织这部分的医学研究直接崩塌到地下室。
能够幸存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实验成功,比如17年前雪莉的父母研究的那一份不完整的原始资料。
恰好那个实验现在也分到了他的名下,他决定到时候看雪莉的研究情况处理,毕竟现在boss最关注的,其实是另外一个研究,这个应该没那么重要。
就算他悄悄动一点手……
松田阵平忽然浑身一颤绷紧了神经,像是昨天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但是几乎是瞬间,那种不适感就褪去了。
希拉这很有经验地帮他遮掩过去后,才幽幽问道,
[你刚刚又在干什么?]
松田阵平缓慢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琴酒和多罗碧加乐园和雪莉将要研究的药有什么关系?该不会那是什么毒药,然后琴酒在那边被警察围堵最后服毒自尽了吧。]
希拉:[……]
“你是怎么想到的。”
对面的矢野绘美和降谷零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无奈承认。
“完全瞒不过去嘛,真是的。”
她嘟哝了一句,但还是不紧张,像是非常确认安室透不会伤害她似的。
这更证明了降谷零心中的猜测。
他捏紧了茶盏,不动声色地问:“神奈是怎么跟你说我的?”
“当时哪里来得及交流。”中川奈绪鼓了股腮帮子,“实际上,神奈先生就和我说了一句话。”
年轻的女孩看向降谷零,眼中映出金发小麦色皮肤的俊美青年。
“他说,让我可以完全信任你。”
她歪了歪头,“所以你和神奈先生是一样的吧……是站在另一边的人。”
砰的一声。
降谷零手中的茶盏碎裂了。
“你在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问。
矢野绘美却误会了,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我认识神奈先生,要在更早的时候。”
“不知道安室哥哥有没有听过,两年前11月7日,在神谷町发生的一场公寓爆炸案。”
“……知道。”
“我家之前就住在那里,爆炸发生后,才搬到后来你知道的那个地方。”
那天,熬夜到很晚又习惯戴着耳机睡觉的矢野绘美睡过了,没来及去上学,
家里人早早出去上班,也不知道她还在家。
等她终于被疏散广播吵醒的时候,时间已经迟了,当时整栋楼已经空空荡荡,她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跑出来,就看见楼梯间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巡警的服装制服,另外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一副墨镜,气势嚣张地站在炸弹面前,仿佛被巡警撞破了安装炸弹现场的炸弹犯似的。
矢野绘美吃了一惊,但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因为那个戴墨镜的卷发青年看见她之后脸色一变,声音严肃了起来:“为什么还有人在上面?”
“你家人呢,都出去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当时才十七岁的矢野绘美连忙解释,但对方刚从她的话中确定没有其他人,就立刻让巡警把她送下去。
“我、我自己可以。”矢野绘美注意到炸弹已经暂停,咬了咬唇,不想给警察先生们添麻烦。
可惜她说的没用,那个很不好惹的警察先生冷下脸,另外的巡警就像是接受上级指令一样,立刻慌慌张张地要带着她下楼。
两人正要拐过拐角的时候,矢野绘美听到那个警察先生的电话响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过去,看见那个警察先生烦躁地拧起眉,神色冷淡,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反复播放的广播模糊了他的声音,让矢野绘美依稀只听到了两个词:
“别……白兰地……”
“你确定他提到了白兰地?”
看见女孩肯定地点头后, 降谷零蹭地站起身,心率不正常地飙升,血液流速快得像是要从血管中崩裂出来。
其实当矢野绘美活生生地出现在小院中的时候,降谷零理智和情感的天平已经摇摇欲坠。
哪怕铅字印成的证据曾鲜明地摆在他眼前, 他也没办法再像是在医院那天一样, 笃定地将科涅克视为敌人。
但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矢野绘美说到科涅克让她完全信任安室透的时候,他的防线还是被摧枯拉朽般地摧毁。
降谷零想起被他当做是试探的邀请、被当做威胁的善意。
那矛盾的、把情报和暗线毫无保留告知的坦诚,在这一刻无比鲜明。
仿佛世界骤然颠倒错乱,凶兽张开狰狞的口, 却是在威胁对准猎人后心的暗枪。
降谷零失态地捏碎了茶杯,却不敢让自己在此刻深想,因为悔恨和痛苦会影响判断。但矢野绘美接下来说的话, 却给了他更沉重的一击。
让降谷零最后依然坚持着科涅克不是松田阵平, 只剩下两点原因。
除了两年前11月6日科涅克曾经在港口制作爆炸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贝尔摩德亲口说过, 科涅克杀了松田。
但如果松田真的是因为和科涅克长得一样,被科涅克设计炸死在浅井的公寓楼上,那松田阵平最后的一通电话, 为什么提到了一个酒名?
他从来没听说过白兰地这个代号,但那种关键时候的来电,只可能是组织的成员。
可松田怎么会认识组织代号成员,甚至在最后的时候, 还接到了关于白兰地的电话。
还有他最后那句话, 就好像是想要否认、或者阻止什么……
“你还有没有听到别的, 或者下去后,在附近看见什么奇怪的人?”降谷零声音沙哑地问。
矢野绘美犹豫地摇了摇头, 似乎感觉降谷零的神色不对,迟疑道:
“那个不是你们故意安排的假死吗?”
“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了……明明炸弹已经停了,但是他让我下去的时候,态度又很急躁,像是早就知道炸弹会重新爆炸似的……”
“所以我在神栖科技再次看见他,才会以为他是幕后黑手……”矢野绘美小声嘟囔。
早就知道炸弹会爆炸……
降谷零的手紧紧攥起,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的记忆力如此持久,能在两年后的今天,依然清晰回忆起他所得知的现场情况:
那天一开始,只有两个炸弹。
萩原到了位于吉岡町的另外一个现场,而本来应该到神谷町拆弹的爆炸物处理班的成员,却在路上被拦下,说是附近发现了其他的炸弹需要紧急拆除。
爆处班正要紧急调动其他人去神谷町拆弹,当天休假的松田阵平忽然给上司打来电话,说他看到了新闻,并且恰好在神谷町附近,可以过去。
到现场后,松田阵平又以非专业人员没办法帮忙只能添乱为理由,强硬地要求让本来跟他一起上来的警察都去疏散人群。
一系列的巧合,让最后炸弹犯违约重启炸弹的时候,所有本应该在场的人都没能到场,于是牺牲者只有松田阵平一个人,就仿佛一场精心预演过的表演,
那为了这个精妙的巧合,松田阵平又付出了什么?
白兰地这个酒名可以联想的太多了。
它是基酒之一,而且科涅克也是一种白兰地,这是不是意味着白兰地就是科涅克的上级?
降谷零还记得,他最开始听到的科涅克在组织中身份的传言,其中一个就是科涅克是某位组织高层手下最有用的赚钱工具。
或许那个高层指的就是白兰地……
如果真的是这样……
降谷零曾经觉得最可怕的推测,莫过于萩原和班长所想的那样,松田阵平被盯上,然后故意设计炸死实际上被组织的人带走。
但没想到,事情还可以更荒谬更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