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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本来要拿药瓶的手默默收回来。

[那让你看一会。]

[会不会影响任务?]

松田阵平坐起身,扫了一眼轻微变形,但其实整体变化不大的房间,又用手摸了摸长出毛边的床头柜,确认了还是温润的木质触感。

[这算什么,你忘了我们在K研究所吗?而且我今天是要安装炸弹,又不是拆弹。]

他走出房间,发现对面的门开着,琴酒已经离开了。

[他是不想看见你吃早餐吗?]

[……是因为我要去安装炸弹,而他要去安排这边分部的狙击手。兰登提前通知了手下的人给琴酒行方便。所以琴酒可以大摇大摆地找到合适的狙击点,而不用担心被人盯上。]

[但是等下真的开始动手,他们就会发现不对吧?]

[那就是帕波米特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到地下停车场,用枪不太礼貌地请人顺路带他出去,又在两个街区外下车,以避开可能出现在附近的MI6。

他稍微有点无奈地继续道:

[算来算去,最后只有那个佩恩真的需要混入交流会现场。如果不是知道琴酒就是疑心病晚期,不可能立刻信任刚见面的人,我都要觉得他早就怀疑佩恩是假的了。]

而且不得不说,琴酒大部分的谨慎都是有效的。

如果他不联系赤井玛丽,那佩恩可能一直到行动结束,才能意识到他们真正想做什么,不过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就是了。

[那MI6的行动真的能阻止琴酒吗?]

[很难。]

换了一身维修工的工作服、拎着‘工具箱’的松田阵平从兰登名下的酒吧后门走出来。

[因为真正的佩恩从MI6偷出去的,是实实在在的情报。一边是她个人的猜测,一边是证据。再加上已经潜入组织的‘佩恩’,MI6就算再重视赤井玛丽的推断,也不会越过对交流会的关注。]

他忍不住叹口气:[怪不得boss这么多年没有解决掉朗姆。朗姆只是为了试探白兰地对卡拉斯号的掌控力是否和之前一样,所以强行安排的计划,仔细想想都这么棘手。]

松田阵平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他安置炸弹的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夜间营业,之后因为爆炸而造成的损失会稍微小一些。

不过接下来,他还得找个和兰登和莫里森无关、不容易伤到太多人但又可以威胁到MI6的爆炸位置。

松田阵平沉吟片刻,目光环视周围,最后缓缓落在了远处的大本钟上。

半小时后,换回了皮衣戴着墨镜的松田阵平两手空空地从钟楼下来。

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距离交流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距离和兰登约定的两点十五分还有半小时。

松田阵平从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边走边吃的时候,忽然顿了顿。

[怎么了。]希拉问。

卷发青年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语气平静地带着一丝丝心虚:

[今天hagi出去联谊,不小心把表落在我们租的公寓。然后我,刚刚……好像把hagi的表弄坏了。]

第146章

松田阵平进入路边那家表店的初衷, 仅仅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萩原研二喜欢的样式而已。但走出来的时候,手上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块昂贵的名表。

[你打算怎么将表给萩原研二。]希拉好奇地问。

松田阵平怔楞,[怎么给?我不是不能接触和另一边的自己相关的人吗?]

[……所以我以为你有办法才买的。]希拉幽幽道。

被柜台推销到直接刷卡的松田阵平尴尬地咳了一声,把还没拆下标签的新表放进衣服口袋里。

[这是个意外。先别管这个了, 我要……]

行动了。

“佩恩莫里”混入了已经开始的交流会中。

他穿着安保人员的的工作制服, 铭牌上挂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没关系, 毕竟他现在使用的佩恩莫里这个名字,也只比铭牌上的熟悉那么一点。

毕竟从内部开始怀疑真正的佩恩莫里,到对方悄悄利用内部的情报系统拷贝了部分资料并且下落不明,也不过短短三五天。

而他们确认佩恩还没有和那个组织中任何一个人见面后, 他就被选中实施这个卧底计划。

他对此并没有意见,毕竟怎么潜入不是潜入,代替另外一个人的身份虽然危险, 但是也意味着只要通过考验被承认身份, 就比真正的新人更有机会获得代号。

于是他过去的名字被抹去,他成了那个他寻找整整两年的、暗中泄露MI6情报、害死他父母妻子的佩恩莫里。

佩恩莫里站在这个偌大宴会厅的角落, 身姿笔挺,眼神锐利。他扫视着四周,对每一个经过的教授、学者、企业家露出正直可靠的微笑, 又在他们背过身后努力收敛不耐烦的阴鸷目光。

他扭曲的神态在金属光泽的装饰细柱上拉长,映在某个拿着红酒杯的人眼中,那人低头发了一条消息。

【佩恩莫里最初是从威士忌那里牵线的?威士忌的酒瓶已经空了两年,怎么现在想起了他的人。】

【本来打算把这颗棋彻底废掉, 结果对方主动递上来一份调查组织的MI6特工名单。——Gin】

【所以现在?】

【英国分部缺人, 威士忌当初把控得太紧, 又私下挪用了太多组织的钱,这群蠢货到现在都没能补上资金缺口, 所以BOSS说……——Gin】

“既然他们不会,那你去教教他们。”黑发棕眸的男人思索了一下,又说,“这次叫上白兰地,那边的研究所始终没什么成果,让他去翻新下。具体你们自己协商,别像上次一样闹得太凶。”

琴酒当时很想反驳BOSS这句话,上回大半个城市停电,是因为白兰地炸了电厂,和他根本没有关系。

但和之前每一次都一样。

他说:“好。”

琴酒觉得,这次只有十几个炸弹,应该算不上太大动静。

毕竟英国本来也不是一个多安全的国家,这点昨天晚上他回酒店的路上,被三个勇敢的地痞用巴掌长的小刀指着要求交出值钱的东西时,就已经深有体会。

琴酒将目光移回现在,回到兰登名下最大的赌场。

一层的大厅富丽堂皇,人声鼎沸,时不时传出惊喜的呼喊和沮丧的咒骂。

他压低帽檐,从赌红了眼的人群中悄无声息走过,这几年里被留长的银发被他束起,隐藏在大衣内部。

他听到侧前方的二楼楼梯口处,有个说话含糊不清,疑似醉鬼的家伙,正在骂骂咧咧。

“什么叫做老板待客,今天二楼不对外开放?”

“老子难道不是客人!我!我!今天在你们这儿输了十几万!”

周围传出轰笑声,又在醉鬼掏出枪后戛然而止。

琴酒踩着枪响、尖叫、推搡辱骂走上二楼。

上层的隔音非常好,他刚刚拐进内部的走廊,大堂的声音就已经淡了许多。

但会客厅里的兰登还是听见了。

脸带刀疤的男人一拍桌子,恼怒地大吼:“谁敢惹事,你们下去看看!”

他身后站着的四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中走出了两个,推门出去。

坐在对面沙发上、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红发男人侧过头,示意自己的两个保镖也跟下去一个,接着他转回来,

“兰登,别再拖延时间了。你和我都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签的合同根本没有法律效力,把你的人从莫里斯的产业撤走。”

“当然可以。”兰登脸上的刀疤跳了跳,冷笑道,“只要你告诉我,莫里森家族明明在美国待的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千里迢迢把手伸到英国,又是怎么在两年内和好几位议员关系好到像是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别把话说的那么粗俗。”

穿着浅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刚从某个商业谈判会场下来的凯莫里斯垂眸,摘下金框眼镜用布擦了擦,

“不过……你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他用力捏着纤细脆弱的眼镜脚,抬起头,微笑着说:

“我知道你今天想对我动手,也知道我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哥哥也想对我动手,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兰登对上那双毫无遮挡地露出讥诮笑意的眼睛,悚然而惊,他猛地看了一眼特意没上锁门和故意敞开的窗帘,接着用比刚刚紧张十倍的声音大吼:“把窗帘拉上!”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红点落在了他胸口,另一个红点落在了他眉心。

门把手在这时被拧动,兰登昨晚还见过的银发男人从门口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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