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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只犹豫了一秒,就避开黑西装男人的视线,上了另外一辆出租车。

“跟上前面那辆。”

他坐在副驾驶上,盯着前面还没驶离视野的出租车。

“这……”

出租车司机的语气迟疑,松田阵平的手摸到钱包上,犹豫着是像电视剧里一样直接拍给他两张万元钞票,还是找个借口把人糊弄过去。

结果他的手刚刚一动,余光就感觉旁边的人抖了一抖。

“我马上开车!”出租车司机像是逃到穷途末路的嫌疑犯似的仓皇踩下油门。

松田阵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司机更紧张了,抓着方向盘的双手颤抖,

“我、我已经跟上了。”

“要不我来开。”

松田阵平开始担心他出交通事故,直起上半身转头商量,

结果司机脸唰就白了。

就算是松田阵平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刚想说话,却透过司机右侧的车窗的反光看见了自己。

黑色皮衣,黑色墨镜,很帅气,就是稍微有一点不像好人。

松田阵平:……

他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从钱包里抽出两张万元钞票放在一边,司机的情绪肉眼可见地稳定了下来。

所以说都怪“神奈荒介”,好好的为什么要戴墨镜?

他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自己。

不,明明不是墨镜的问题。

一定是“神奈荒介”的问题。

被自己反复指责了好几遍的松田阵平毫无反应,依然在药物副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但警车的笛声遥遥响起的瞬间,他猛然睁开眼。

房间中一片黑暗,只有少许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透入。

他同时感觉到身下柔软的床铺、小巷里坚硬的墙壁、以及抵在他腰上的格洛克。

“为什么跟着我?”

月光下,库拉索的银色长发泛着肃杀的霜白。

“搞清楚,如果不是我把你拉过来,你现在已经被那群人带走了。”

松田阵平靠着墙壁,目光从她被炸得碎裂的上衣扫过,尽量不去看焦黑红肿交错的大片白皙肌肤。

车上还有一个没能逃出来的,被炸死的司机。

因为一时兴起的跟踪亲眼目睹了一场有预谋的爆炸的松田阵平心脏抽了下,很想现在就质问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和这个即使身受重伤也出手果断狠辣的库拉索很有可能属于同一个组织,尽管她明显不认识他,

“你是神奈。”

松田阵平:……

“你知道我?”

他心情复杂地打量面前的银发女孩,但是对方看他的眼神依然陌生。

那种反应就像是曾经听说过他的长相描述或者是名字,但却没有见过照片,此刻却将他对上号了。

“……咳……当然知道。”

库拉索咳了一声,即使声音依然冷静,但依然不可避免的比之前低弱了些,松田阵平怀疑她是强行咽下去了一口涌上来的血。

“你……”

“你半年前刚炸了伦敦的大本钟和塔桥,这次又暗中来日本,是想炸了铃木塔吗?”

松田阵平瞳孔剧烈震颤。

谁?你说谁炸了什么?

松田阵平虽然早就确认了这具身体的主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忽然直接具体到案情,是不是太快了。

他半年前确实听说过伦敦的大本钟和塔桥被炸的事情,据说现在还在维修中,拒绝游客参观,当时还和萩原研二讨论过对方到底是用的什么类型的炸弹?是单纯的恐怖袭击还是别有目的?

最后的结论是,希望他们攒够钱出国旅游的时候,大本钟已经维修好了。

这张脸不会在FBI或者是CIA的通缉令上吧?

卷发青年长久的沉默,让库拉索开始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她在飞机上的时候,虽然短暂的警惕过这个青年,但很快就认为是误会,后面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也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威胁性。要不然也不会明明看过帕波米特传回的情报,还是没有认出这个特征鲜明的白兰地下属。

但如果他真的是白兰地的下属神奈,那又为什么帮她?

刚刚开枪打爆油箱又过去搜查车辆的人,虽然伪装成了当地的势力,但训练有素的样子,已经超出了普通的极道水准。

如果刚刚不是他借着火光把她拉进小巷,又故意做出她往另外一个方向的痕迹,她已经被抓走了。

“动手的是琴酒派来的人吧?”

她忍耐着疼痛试探道,

“看来琴酒为了拿到日本分部行动部门的权利,和白兰地起冲突的事情是真的?”

怎么会有这种谣言?

从酒店床上坐起来的松田阵平大为震撼。

朗姆的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能把这种离谱的情报当真?没人审查吗?

噢……可能是帕波米特审,他之前好像说过。

那没事了。

松田阵平把这件事情扔下,脑中却闪过在机场门口看见的那个“熟人”。

鱼冢三郎。

或者说,未来的伏特加。

他上辈子距离组织最近的一次,就是发现了伏特加的踪迹。

那天来自附近高楼上的狙击瞄准,让他以为自己会死。

可叫做伏特加的男人撤离,那个高楼窗边似乎是长发的黑影也收起了枪,落在他胸口的激光红点最终没变成真实的血洞。

反倒是来自内部的令,让他的调查终止。

这就对得上了,伏特加是琴酒的下属,那天接应伏特加的也是琴酒。

前世的疑惑一点点解开,松田阵平垂眸,却察觉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往这个方向。

他警觉得抬起头,却忽然听见了门口细微的脚步声。

接着,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松田阵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凌晨两点。

这个酒店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服务吧?

他头昏昏沉沉地从床上下来,脚踩在地上时还是有些发软,只睡了四个小时并没能完全让他缓过来,但是另一边的情况还需要关注。

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松田阵平单方面给白兰地发邮件提醒并拒收对方邮件,应该也是可以钻的空子吧。

他一边琢磨着可行性,一边顺手把放在枕头下面的枪插在腰间用衬衫遮住,趿拉着拖鞋绕开隔断空间的红棕色镂空立柜,慢吞吞地经过沙发和茶几,走到门口给对方开了门。

门口是晚上刚见过的另外一个人。

戴着眼镜的大作家沉稳友善地说:

“我觉得如果等你去找我,可能会吵醒孩子们和我的妻子,所以我先过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工藤优作的声音落下,保时捷356A独特的撕裂声忽然由远及近,停在了小巷口。

库拉索也一言不发。

刚刚还火药味十足的两人忽然有了极高的默契, 同时将身形藏在巷子凹进去的死胡同的阴影中,屏着呼吸听车门打开,车门关上,又听见隐约地打火机被按下的声音。

酒店里的松田阵平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心里有些不可置信。

琴酒怎么会在这?

他很清楚, 炸库拉索的车的人绝对是琴酒安排的。

琴酒被boss派到日本就是想牵制朗姆, 因此绝对不会放过能削弱朗姆实力的机会。

现在库拉索是暗中行动,理论上琴酒不应该知道,可偏偏被鱼冢三郎看见了。这时候对库拉索动手,在琴酒眼里可以说是无本买卖, 成了,他没有嫌疑,可以直接推给东京的地下势力。

就算不成, 也能让朗姆吃个闷亏。

这时候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但琴酒本人不应该出现。

就算是他的车只是停在了爆炸外的另外一条街上, 两边只有一条小巷相连。

以琴酒的谨慎,也不应该亲自来现场, 万一朗姆的人发现怎么办?

他有毛病吗,刚来日本几天就这么嚣张了……等等,他知道了……

琴酒来找他的!

松田阵平的脸色都要青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刚刚琴酒发了邮件说让鱼冢三郎来接他,但是他没回复邮件,也没联系鱼冢三郎。

如果是平时的话,琴酒倒是确实不管, 毕竟两人甚至算不上平级, 琴酒也没资格真的令他。人通知到位了, 来不来和boss解释去,琴酒乐得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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