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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而且今天琴酒也有点不对劲。]

[……嗯。]

[你也这么想吗?]松田阵平本来是在自言自语,但后知后觉地发现希拉在回应他。

[没有,我其实没有在听。]

希拉的回答让他噎了一下。

[那你在想什么?]

[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希拉平板的声音中多了一点近乎纠结的情绪,[但是不知道原因。]

[我有一点……不安。]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松田阵平除了远程支使琴酒弄来几块新的地,重新安排研究所的地点,顺便自己监管研究所的转移外,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帮希拉寻找不安的源头。

但是始终毫无所获。

一直到某天晚上,琴酒联系他,说明天周日在一家西餐厅见。

“哈?明天不是周五吗?”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1月3日,周四,忽然脑子嗡了一声,

他有些迷茫地问:

“琴酒,我们上次什么时候见面的?”

“你又在发什么疯?”琴酒冷淡地回答,“两周前,1月15日。”

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确实是1月15号和琴酒见的面,距离现在已经过去11天,按理说今天应该是1月26日。

为什么却变成了1月3号?

松田阵平第一反应就是时间回溯了,但是1月3号他应该还在英国才对。

[希拉?]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但是希拉没有反应。

接着, 松田阵平就听见琴酒用肯定的语气, 说出了两周前是1月15日。

松田阵平:……?

今天是愚人节吗?不,就算是愚人节,琴酒也从来不过节日。

琴酒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幽默细胞,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他随口开玩笑。

松田阵平看着手机上的日期, 再次确认:

“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琴酒居然没有挂他的电话,而是真的回答了:“1月3号。”

看来他的眼睛没有问题。

松田阵平忍不住调出手机中的日历。日历上从1月1日到1月31日,往前翻是去年12月, 往后是2月, 哪个月都没多出几天,一切正常。

接下来就是更关键的问题了。

松田阵平捏着手机, 做足了心里准备,继续问:

“那你觉得1月15号在1月3号之前,还是1月3号之后?”

这次琴酒那边沉默了更久, 直到松田阵平催促才开口,

“你在哪儿?你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很清醒。”

“你带着你的药吗?”

“带着,你先回答我。”

松田阵平气笑了,却又在琴酒停顿的空白中忍不住将手指按在日历的1月15号上, 屏起呼吸, 等待答案。

“白兰地, 1月15号当然是在1月3号之后。”琴酒缓慢地道。

很好,琴酒没疯, 很正常。

如果他真的回答1月15日在1月3日之前,那也太可怕了。

松田阵平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稍微平复了一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气太久,稍微有些晕眩。

他没有在意,稍微缓了缓,继续问道:

“那你不觉得现在的日期有问题吗?我们上次见面的时间是1月15号,但是今天却是1月3号。”

“……”

“琴酒?”松田阵平心中生出不详的预兆。

“嗯,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这句话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松田阵平差点直接挂断电话,但是手放在红色的挂断键上,还是不死心地又一次开口:

“你觉得……”1月3号前后,有两个1月15日真的没问题?

但是这句话还没说完。甚至你觉得三个字刚刚说出口,他的声带像是被粘稠的糖浆填满,连轻微的震荡都变得极为艰难。无形的空气忽然变成了有形的块垒,连汲取氧气都变得极为艰难。

松田阵平猛地声音卡住,接着艰难地呼吸了一下。挂断电话之前,他隐约听到了那边似乎在喊他白兰地,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回应了。

是……规则?

日期的问题和规则有关?

松田阵平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手机已经掉在地上,他也失去了平衡。

地板包裹住他的身体,茶几翻涌着靠近他。

松田阵平忍着眩晕和一阵阵的心悸感,想伸手去摸口袋中的药盒,却因为触感的失常无法确认口袋的位置。

而往常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帮松田遮掩的希拉,却没有丝毫反应。

但松田阵平这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希拉。

拿到药了吗?

他意识朦胧间,听见了一点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

嘈杂的声音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古怪的沉闷的混乱的、低语声尖啸声嗡鸣声诵唱声……啊,好吵。

“别过来。”

卷发青年含糊而冰冷的声音,让娜塔莉倏然止住脚步。

手里拎着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里面的两个罐装饮料从袋子里滚出,撞到墙边。

娜塔莉却顾不上。

她站在玄关处,看着前面的客餐厅中蜷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卷发青年,小心翼翼地喊对方的名字:

“松田,你还好吗?”

但除了刚开始那一句,卷发青年始终蜷缩在阴影中,安静地不发一言。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起伏的脊背,能证明对方的状况不佳。

娜塔莉担心地想要走近,但是才动了下,鞋子磕在玄关处的台阶上发出了微弱的声响,就看见卷发青年稍微动了动。

他的呼吸声忽然放低,拳攥紧,脊背轻微地弓起,整个人仿佛蓄势待发。

娜塔莉想起刚刚卷发青年冷厉的警告,又站在了原地。

因为有一个做刑警的男友,所以她或多或少的也被普及了许多观察人和保护自己的技巧。现在松田阵平的状况让她隐约意识到,过去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但如果真放着不管,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刚刚卷发青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驱逐她,大概对自己的情况很熟悉……如果是旧疾的话,那身上是不是应该有药?

娜塔莉犹豫了一下,动作极轻地脱下鞋,只穿着袜子跪坐在玄关前通往室内的地板上。

“松田……”

她的声音既低且柔,不带一点攻击性,

“我能过去吗?”

阴影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娜塔莉拿出手机,手指放在紧急拨号的快捷键上。她单手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往松田阵平的方向蹭了一点。

卷发青年的手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更多的反应了,于是娜塔莉又地靠近了一些。

她稍微换了一个角度,转到了卷发青年的正面,借着窗外的微光,看向松田阵平。

但看清的一瞬间,娜塔莉猛然捂住了嘴,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

松田阵平居然是睁着眼睛的。

和娜塔莉之前所设想的意识不清,脸色痛苦,类似于心脏病人发病的场景不一样。

松田阵平的神情是平静的,平静得近乎漠然。

那双在黑暗中显得越发幽深的暗青色眸子,如同翻涌着漩涡的大海深处,里面看不见任何属于人类的感情。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娜塔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存在。

如果她存在的话,那为什么松田阵平眼中看不见?

过了几秒,娜塔莉才忽然惊醒,发觉自己的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手心也是一片黏腻的感觉。

而这时,她面前的卷发青年又一次有了动静。

那种眩晕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也不过几分钟,松田阵平就缓了过来。

他试着又喊了一声希拉,但是。希拉还是没有回应。

在松田阵平的印象里,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一次,就是在4年多以前。他误以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松田阵平,因为怀疑抗拒希拉,所以无法听见对方的声音。

但这次是为什么?难道是希拉自己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会不会和时间的不对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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