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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破解了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之后他们相遇。
不过希拉会把一年时间称作很久吗?松田阵平心里掠过些许不安,总觉得有某些事情被他忽略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他看见的那几个规则锚点的场景。
能够被称为锚点,那就意味着稳定不可变更……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雪莉落到那种境地?他喊姐姐,是因为宫野明美出事了?宫野明美任务失败,琴酒杀了她?
有他在,怎么可能让琴酒杀了宫野明美。
还有赤井玛丽,她隐藏行迹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忽然被贝尔摩德发现了?
还有APTX-4869……这种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心里面有无数个问题,但越想下去,眩晕感和恶心的感觉就越发严重。
胃里一阵一阵的搅动,胃酸翻涌着向上烧灼食道,逼近咽喉,让他猛地弓起腰干呕。
呕不出来。
因为松田阵平发现自己嘴里被塞上了一块布。
一块柔软的、干净的、没有异味的毛巾。
但塞在他嘴里。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抬手要将嘴里的布扯出来, 但是手腕刚刚一动,就感觉到了上面的束缚感。
像是绳子,但是外面同样包裹了一层厚厚的毛巾,将他的双手分开固定在两侧。
虽然不太舒服, 但这种类似医用约束带的熟悉感觉, 还是让松田阵平身体先于思考, 本能地停下动作。
他睁着眼,放空大脑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几秒,昏暗的光线让他忽然惊醒。
不对,他不在组织的实验室, 他刚刚不是在降谷零的车上吗?
身侧的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感忽然变得极为鲜明,松田阵平僵着脖子往那边转,视野受限, 只看见了一点模糊的蓝灰色, 但是谁已经不言自明。
已知,他在降谷零的车上不小心睡着, 然后和希拉一起看见了规则锚点追溯到的场景,但醒来后,他却在一间像是安全屋的房间里, 人被绑在床上,嘴里还塞着毛巾。
再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可能忽然脑子出了问题改行做绑匪,也不可能突然发现了他的研究价值于是丧心病狂地把他卖给了某个实验室。
那请问, 在他睡着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才逼得这两个人需要用这种他平时在研究所才能体验到的束缚手段。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在梦里面的挣扎的时候, 身体也同步作出了反应。
松田阵平考虑了一下自己在没有收敛的状态下的力气,越发心虚。
尤其是诸伏景光不可能没发现他醒了, 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平时最体贴最顾虑别人感受的人,此刻一声不吭地盯着他,这件事情已经很惊悚了。
毛巾卡在上下牙齿之间,塞得并不算深,松田阵平正要用舌头顶出来,嘴里忽然一空,毛巾被人轻轻扯了出来。
“抱歉,刚才走神了。我帮你解开。”
诸伏景光弯下腰,撞进松田阵平的视野,但是松田阵平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扭曲的,只能看清一片蓝灰色的线团。
平静的声音中更是什么也听不出来。
[希拉……]松田阵平纠结地说,[帮个忙。]
于是眼前的景象变成了熟悉的乐高小人,松田阵平终于可以看见……诸伏景光用u型手拆卸他手腕上的白色和黄色积木。
松田阵平差点笑出声,但是下颌稍微一动就发酸,舌头也奇怪的有点刺痛。
松田阵平有点疑惑,用牙齿轻轻碰了一下,但还没碰到,低头刚帮他解开两个手腕处的绳子的人就像是头顶上长了眼睛,瞬间就把毛巾重新塞回了他的嘴里。
松田阵平完全没想到诸伏景光会这么做,居然还真被得逞了。
他茫然地呸了一下,把看起来是个白色方块但是口感却是柔软的毛巾积木吐出去。
“你干嘛,是怕我说话还是怕我……”
说到一半,舌头上的轻微刺痛让松田阵平想起之前自己在“梦”里还做了什么,声音硬生生咽回喉咙里。
“你听我解释!”
他猛地坐起来,紧张盯着黑发蓝灰色眼睛的乐高小人,
“我不是想自杀,我就是做梦的时候不太清醒,梦里没有感觉分不清轻重……”
等下,怎么感觉这样解释也不太对……松田阵平搜肠刮肚地想换一种说法。
诸伏景光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被组织进行实验的事情,如果再误会他因为实验想要自杀,那他就跳进堤无津川都洗不清了。
但还没等他想出来,被他紧张注视着的蓝灰色眼睛男人却先笑了,上挑的眼睛微微弯起,即使是在非正常的视野,依然如当年般温柔中带着信任:
“我知道。”
松田阵平怔了怔,“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松田阵平不会自杀,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就不会放弃。”
诸伏景光说完这句话,就十分自然地低头,继续帮他‘拆卸’脚腕上的绳子。然后把包裹在上面的毛巾连带着刚刚被松田阵平呸出来的毛巾收拢到一块,转身扔进墙角的衣柜里。
像是完全不知道松田阵平被他一句话惹得心情复杂,正在那欲言又止。
“你……”
“嗯?”关上柜子的诸伏景光回头看他。
“为什么要把绳子扔进柜子?”
“那我扔出去?”
“不用。”眼看着诸伏景光真的要拿出去,松田阵平连忙阻止他。
“别着急说话,先喝点水。”
诸伏景光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松田阵平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干哑。他接过喝了两口,半透明的杯子离开唇边,就听见诸伏景光仿佛不经意般的问题:
“你刚刚做的什么梦?噩梦吗?”
“……如果我说不是噩梦的话,你也不会信吧?”毕竟连绳子都捆上了。
不过如果那种东西可以称得上是梦的话,确实不能说得上是什么好梦,尤其是连带着的规则锚点的问题,想想就让松田阵平有些心烦。
[不能说。]希拉在他心底警告,[不用试,你还没说就会被规则盯上。]
[放心,我不提规则相关的。]
松田阵平先向希拉保证完,才攥着手里的杯子,斟酌着说:“我梦见今天在多罗碧加乐园的那个高中生。”
他一直到说完都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看来单独这句话确实没问题。希拉大概也放心了,没有继续阻止。
但是诸伏景光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抱歉,没能救下他。”
“你当时出来了?”松田阵平愣住,和他看到的不太一样?
“嗯,我用麻醉剂迷晕了那个孩子,本来想骗过琴酒将人带走,可琴酒认出了他的身份,给他灌下了一种据说是新研发的毒药。”
松田阵平听得心里一沉,即使插手的是毫不知情的景光,最后的结果还是吃下了APTX-4869变小,是因为规则的锚点不能变更吗?
还有景光,因为他的要求,让景光亲眼看着这一切,甚至不得不自己参与进来……
松田阵平知道自己的同期都是心性坚韧的人,但是这种事情不管经历多少次,心里的压抑都不会减少。
他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诸伏景光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
“琴酒本来想看着那个孩子死亡,但是我想这个药是第一次在人体上实验,没准还能有救,就用有人过来做借口催琴酒一起先走了。到现在也没听说多罗碧加乐园有不明死因的尸体,总让我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活着。”
“你说的……”对。
松田阵平听着听着就下意识的说出了口,结果刚吐出几个字,就像是被人骤然扼住咽喉,堵塞呼吸道,周遭的空气一瞬间抽干。
虽然只是短暂的半秒钟,他就感觉到了希拉的遮蔽,但是还是因为缺氧而眼前一黑。
“松田?”他听见诸伏景光紧张的声音,“怎么了?”
和希拉不满地质问,[你刚保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