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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身上的的特殊标记呢?]他问希拉。

希拉回答:

[还在,只是你可能暂时分不清了。]

松田阵平震撼,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幻觉会严重到连特殊标记都分不清。

他跟着降谷零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 感觉周围的色彩忽然有了明显的变化, 更黯淡但更诡谲, 周遭的声音也越发混乱。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出来了。

而这时候距离爆炸还有两分钟

他本想对降谷零讲明情况,但就像是戴着耳机的人不能很好自己说话的音量一样,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发音能不能清晰,会不会反而影响了降谷零。

但就在他犹豫时, 降谷零已经拉着他行动了起来,就他感觉到的方向,应该是远离研究所。

松田阵平放下心, 跟着他往前。

不过稍微有点麻烦的是, 外面的地面没有研究所内部的平整。虽然他在研究所内部走路时,也因为触感失调而不太稳当, 但是到了外面,这个情况就变得加倍严重。

走着走着腿突然弯了一下,经验丰富的松田阵平立刻就猜到自己大概是撞到或者踩到了什么, 但过于发达的运动神经和本就远超普通人的敏捷,让他在身体险些失去平衡的瞬间就重新稳住,跟上降谷零的动作。

松田阵平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分,但接下来他却明显感觉到, 降谷零比刚刚慢了许多。而且之后无论怎么走, 他都没在遇到像刚刚一样的情况。

一直到被塞进……松田阵平的理智告诉他, 大概是某辆车的后排。但是当那个类似庞大剧毒水母的车闪着荧光,伸出细长的须状触手主动欢迎他进入胃囊时, 他还是忍不住向后仰了仰。

就在他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的时候,旁边降谷零却没在推着他进去,而是似乎在触碰他的手臂。

说是似乎,是因为松田阵平只能看见到手臂上反复滑过一缕深色,却并不清楚对方在干什么。

但是当这样的动作反复几次之后,松田阵平终于克制住将深色的重叠纹路想象成某种复杂的电路板,理智上线,判断出降谷零大概是在通过向他手臂上写字而告知他情况。

可松田阵平现在确是文盲。

他生出来了一缕尴尬,主动把自己扔进了不断收缩起伏的胶里。

但是起伏震动的更加剧烈,疑似是车辆启动时,他的直觉还是上线了一秒。

“别去医院。”

紧跟着他又想到诸伏景光那边,估计查到了不少关于这个药剂的资料,怕吓到他们,又接了一句大实话,

“这个药对我的作用效果不大,我休息一两天就好。”

他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降谷零正从后视镜中看着他。也不知道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像是酝酿着风暴。

但松田阵平已经尽可能把话说清楚,如果降谷零真的担心到非要把他拉到医院,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拒绝,更不可能用武力拒绝

于是他只能听天由,安详地继续坐在后排。

也只不过是想了两秒,松田阵平的注意力就被。窗边仿佛万花筒似的变幻莫测的图案吸引了。

啊这该死的幻觉。

松田阵平艰难地提醒自己不要盯着空白的窗户玩拼图。

萩原研二则是在同样艰难地提醒自己,不要急切到立刻就联系他们。

他耐心地等,结果等到了一声剧烈的爆炸,这下子他心脏狂跳,手上不假思索第按出去一串熟悉的号码,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就在萩原研二以为电话那边会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语时,那边传来了风声和一道压抑的熟悉嗓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现在情况不太好。”降谷零在那边开门见山地说。

但说完这句之后,就像是卡住了一般沉默了起来。

萩原研二的心脏紧缩,手机的边缘两次磕到耳朵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降谷酱,具体怎么了,说清楚嘛。”

萩原研二本以为自己能镇定地问完,但是仅仅是短促地说出几个字,就已经将肺里的氧气抽干。

“别吓唬我。”

缺水干裂的咽喉被不安硬生生灌进盐水,

“你们在哪?在医院还是哪个安全屋?”

难以置信,他居然听见自己又非常冷静且体贴补了一句,

“方便我现在过去吗?”

“嗯。”

降谷零的回答解开了萩原研二身上摇摇欲坠的理智枷锁。

他隐蔽地赶到那个从来没见过的新地址,结果发现自己居然是最晚的那个。

班长和景光都在,

小阵平……也在?

萩原研二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发呆的卷发青年,一时间竟有些迷茫,怀疑zero刚刚那个语焉不详的电话只是一个愚人节笑话。

但下一秒他就收起了这种侥幸的猜想。因为他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而松田阵平头也没抬,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不仅如此,他也一眼不曾看向旁边的三个人,只是如人偶如木雕一般沉静又毫无生气地坐着。

萩原研二一时间竟不敢往前走了。

而客厅里的另外三人,伊达航正心事重重地盯着松田阵平,似乎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辨别什么。降谷零垂着头,手上捏着一沓印满文字的白纸。

诸伏景光则冲他苦笑了一下,

“我们已经尝试过了,不论是动作、声音,还是触摸,他都没办法……没办法理解。”

第一个尝试的人当然是降谷零。

他在研究所里找到松田阵平时,心就凉了半截。

卷发青年手按着墙,摸索着缓缓向前走,但却像接触不良的机器人似的,每走上一两步就停下,过一会才迟缓地继续。

降谷零起码站了有十秒钟,松田阵平才注意到他。

那双暗青色的眼睛凝视过来,像是深邃的混乱漩涡。

那一瞬间,降谷零只觉得汗毛都立了起来。因为松田阵平看降谷零的目光,与注视着旁边墙壁上的污渍的毫无区别,

不单单只是认不出他。

松田阵平甚至没把面前的他当做同类。

他知道降谷零在发出声音,但那种知道和听见石头落入水中,汽车引擎启动,或者一切鸟叫猫叫声似的。仅仅只是听到,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做出反应。

这还并非让降谷零觉得不安的主要原因。

明明未必能确定面前的人是谁,也听不出他在说什么,被拉着往前走的动作又如此突兀,松田阵平却不带半点挣扎地配合了。

他跟降谷零离开研究所,来到车前,平静脸上终于出现一点微弱但鲜活的情绪。

排斥和抗拒。

降谷零紧张而小心地试图向他解释,甚至试图在他的手上和手臂上写出文字。

但卷发青年只是迟钝地低头,怔怔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几秒,像是终于理解了他在做什么,主动进了车里。

“别去医院。”

这是松田阵平坐进车里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但他的神情态度,像是自己也不觉得能被实现。

而降谷零也正是在此时,终于意识到了那种徘徊不去的异样感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记得那个药剂的作用是诱导人陷入幻觉,看见恐惧的事物。

但是松田阵平的反应和恐惧毫不相关,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幻觉。

相反,从在研究所的洗手间到他写字之前这段时间,松田阵平居然完全没有尝试去理解所看见的听见的,而是跳到了下一步。

心理防线被突破后,一切抵抗机制自动关闭。

只剩下全然的顺从和配合。

第214章

降谷零将事情完整地讲了一遍, 只省略了他发现松田阵平不回邮件后,怎么卡着极其危险的倒计时发现了实验体撤离的细微痕迹,才顺藤摸瓜地翻出了在附近的松田阵平的惊险情况。

说了萩原研二恐怕会炸。

但现在萩原研二的情况也没好多少,他正小心翼翼地坐在松田阵平身边, 仔细地打量着松田阵平。

而卷发青年仿佛看不见他似的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脸色略有些苍白, 神情带出些许疲惫。

萩原研二嘴唇嗫嚅了下,想对松田阵平说话,却没敢开口,最后试着把手搭在松田阵平的手臂上。

但松田阵平果真如降谷零所说的, 并没有立刻给出反应。

萩原研二抿着唇,试探着将他的手臂抬起。

这下松田阵平反应明显多了,他轻微地动了动暗青色瞳孔的眼珠, 视线落在萩原研二紧抓他的手臂部分, 迟钝地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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