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2)

  这一次翻到的,是一本久远的儿童书画期刊,主题是“诗画”,以诗作画,以画绘诗。她走马观花,看得潦草,但其中一幅很是惹目,白墙青瓦,拱桥繁花,溪水不深,上方却浮着首七言绝句。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诗歌末尾,几只春燕身姿翩跹,似要飞掠远去。

  注视这幅画,白木青有些许出神。过了良晌,她从抽屉里撕出一页旧纸来,笔头在握,快速飞动,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行字来。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写好之后,她用手托起,细细欣赏了片刻,最后忍不住点头称道——足够的潦草,足够丑陋,视力正常的人,都认不出这条鬼画符,还以为是神婆老宅,总得写点东西辟邪。

  白木青将现做的鬼画符贴于门口,却仿佛是发挥了召唤功能,刚一贴上,就响起了敲门声。

  她背脊一颤,回眸张望,门扇不隔音,将敲动声传送得淋漓,在房间中荡漾开来,来回地发酵。

  是她来了,白木青知道,她听到她的声音了,在问:请问有人吗?

  有人,当然有人,有一个等她等了很久很久的人。

  白木青跑到镜子前,长发如瀑,搭落在她的肩头。她嫌它太乱,又嫌它不够乱,最后两相矛盾,抬手扒拉了几下,发尾更显懒散,半翘半躺;睡衣垂在她的身上,四处褶皱,她嫌它太随意,又嫌它不够随意,又弯腰扒拉了两下,将裤腿卷起,露出半截小腿——这副形象已经到位,就差多些修长的腿毛,迎风招展一下,将随性营造到底。

  一番“打扮”下来,花了不少时间,可就算已经打扮得标志,白木青心里仍旧不安,在门口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开启这扇破门。如同一位娇羞的新娘,不敢轻易面对新郎,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敲门声终于停止,脚步声却又响起,远离了门前。

  她好像准备走了,要离开了。

  白木青心里发紧,连忙打开了房门,在开门的瞬间,她立刻调整好姿势,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变得散漫不堪。

  门外,清风拂面,白木青迎着日光眯了眼,见外面一溜的袜子、内裤、胸罩、口水巾儿,忍不住目光流连,欣赏这艳丽的大好风景。她依靠在门框上,半支着腿儿,半哈着气,展示多年来养成的清新气质。

  半晌,她目光转动,终于自然而然地转了过去,落到那人的身上。在看到那人时,她胸腔里响起了鼓点,但面上仍旧自如,笑得漫不经心,说得不着四六。

  “哟,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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