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玫瑰夜宴②8(2 / 2)
他两边打开又攥进手心,心中已知晓结果。他面色淡定,窥见不了任何一丝最终信息,他讲道:
“我们把林礼青先生也请上台吧。”
林礼青没有戴眼镜,黄发微扎,些许凌乱又些许精细。他仍穿得很不正式,褶领绒衬,有些慵懒意。
司仪把两张纸片给林礼青看,林礼青确认过后,没问题,司仪宣布:“这幅玫瑰小相,以八万元的价格成交!”
林礼青把画交给竞拍成功者。
对方见到林礼青的面庞,春心有些荡漾,林礼青实在标志,长得浑然天成,富有艺术美感,特别受女性收藏家的欢迎。
可惜林礼青只卖画不卖身,有时连画都不卖。淮思看着林礼青动作,看他把八万元的画交给女孩,看他和女孩随意一握手,看他今天的发绳,看他领口上别的袖针。
红裙女孩心满意足下台,画交由机构保养,林礼青仍留在台上。
司仪准备顺水推舟请两人下台,正欲开口,只见林礼青转过身,端起一杯红酒,向另一个竞拍失败者走去。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林礼青端着那杯红酒,半膝跪地,蹲下,手指沾染酒面,在淮思的裙摆上开始作话。
红酒渍迅速被抹匀,掩盖。
一朵深浅有致的玫瑰从她裙摆边上生出。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柔红酒,微荡涟漪。指腹随着思绪,从容缓浅。
淮思低头看着他,他额骨微立,目光专注,脑袋随动作倾斜,露出柔和的侧颔。
他似乎不止要画一朵,而是浓抹厚涂,每朵玫瑰愈发灿烂,围绕裙摆,错落有致,留白处如雪纯洁,暗纹浅起,浓淡不一的鲜活玫瑰热烈生长,不乏含蓄沉静。
六枝玫瑰,他停了手。
他浅浅一句:“送给你了。”
声音轻柔、平和地传入她耳中。
“谢谢。”淮思轻答。
林礼青放下酒杯,起身,这是他们的第六次见面,他走下台。
当众作画,底下众人以为林礼青借此证明自己画技,确实做到了。长期的尖锐风格使众人忽略他的功底,一幅随意兴起的手作玫瑰完美显现出他画技炉火纯青。
栩栩如生、鲜活淋漓。
只要他想画,他愿意画,他爱画,林礼青画什么都行。
众人沉默、惊叹、抿嘴、凝目。
瑕疵的裙子已从人们眼中变为吸人目光的焦点,司仪也愣在台上,惊叹不已。林礼青居然亲手为这个出价一元的小姐作画,还如此精妙,出人意料难以置信。
画的居然还是,活玫瑰。
这哪是什么炫耀,分明就是,偏爱。
淮思走下台,回到席位,家人并没有过多关注,哥哥忽略了黄毛的成果,直接转移话题。
“你出了多少价?”
淮思想了想,随便说了个:“四千。”
八万的价格合适,淮思出的四千也只是捡漏心理,哥哥认为如此,证明她反而仅仅也就对黄毛上一点心,抱着随便态度,很是满意。
继母此时发声:“小淮,你的裙子。”
淮思主动接受:“酒洒了,她要跟我换,就换着穿了。”
淮思说得很委婉,继母听出其中暗语,她说:“等会你和翊翔一起去吧,有事让哥哥帮你处理。”
一条裙子上的玫瑰,虽然惊艳,但不值多少钱,顶多冠个新锐画家的随笔,即使略有价值,也无甚大意义。
淮思看着,也深知这些道理,她还是想把这条裙留下,因为上面的画是送给她的,林礼青亲手为她画的。
宴后,父母继续去交际,哥哥和她去善后。
以八万元斩获玫瑰小相的何家小姐并没有好脸色,贫乏的骂人词汇又使她的生气变得滑稽,淮思在台上时就已见她脸一阵青一阵白,色彩多变。
进入换衣间,更是听到对方矫揉造作的气音,淮思没忍住一笑,被哥哥看见。哥哥推推她说:“得意什么,知道你了不起,快点把衣服换下来。”
哥哥对林礼青的怨恨转化为哥哥对礼裙的不顺眼,这让淮思感到更加愉悦。换下令人不满的白雪玫瑰裙,淮思穿回小福,哥哥一看,微拧眉心,最后把自己外套拖下来披到她身上。
校服好看是好看,人好看穿什么都不挑衣服,但就是太青春校园气,和周围格格不入。
淮思问:“你不冷吗?”
哥哥要紧答:“我怕你被报复。”
他们去监控厅,红裙女孩姗姗来迟,见坏事隔壁咱这个高大的男子,把气往服务生身上撒。
淮思见状,想起,正欲开口问当下状况。
哥哥撸起袖,弯腰,悄悄对她说一声:“放心,我今天戴了最贵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