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醒了？1（1 / 2）

砰— 砰— 砰—

滴— 滴— 滴—

哗啦哗啦，滴答滴答

入梦，一片混沌之后，意识却没有丧失。

入耳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天空打雷的声音，雨点落下的声音，响起又消失。

小孩子笑的声音，奔跑的声音，踩过树叶的声音，还有风吹过田野吹过植株的声音，升起又落下。

鼓掌声，喝彩声，书页被翻过的声音。酒杯碰撞的声音，开门声，关窗户的声音，人的交谈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随后还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声音，它们越来越靠近。

每一个起先都是独立的，各异的，可是慢慢的又一帧一帧地交杂在一起，明明越来越清楚，却又越来越嘈杂，最终响成一片，什么都再难听清，再难记起。

入目是大片大片的混乱。

似曾相识的所有的画面从眼前飞快着过去，随后又像被高压水枪冲洗一样变得泥泞不堪，所有的所有正在随着漫天的水流，一起流逝而去，直至殆尽。

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天昏地暗，就像共工撞断了不周山一样白浪滔天，那些不知何处而来的水声将先前的混杂洗涤。天地间只是水声，而且越来越大。然后它们纷纷落下，包围了周身，避无可避，将全身淹没。

扑通。

是落水的声音，却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叫喊，甚至是不想求救。

就像一条鱼被放回了水里那样稀松平常。

慢慢的陷入平静，沉入陌生的水底。

耳边再无声响，眼前再无画面。

一阵无力的濒死感，恰恰这时梦醒了。

…

江念睁开眼睛，惨白的灯光打在身上上，照亮着狭小但空旷的房间，今天是审查的最后一天，仍然是一无所获。

她掐了掐自己，是疼的，苦笑了一下，爬下床。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她不知道，甚至有些无所谓如何了，无数的痛苦，已经让她麻木，不起波澜，习惯了。

可是…巨变的接踵而至实在也让她应接不暇。

“咚咚咚”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江念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我起了，进来吧。”

门轻轻打开，女警官带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这两张是廉价住房申请协议和政府补贴申请，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看一下签个字吧。”

见对方没有异议，女警官温和地继续，“因为你已经年满16周岁，不符合进入福利院的条件，我们给你安排了一个政府修建的廉价住房，当然，条件也不会差，该有的硬件还是有的。至于学校，还是让你回你以前的学校上课，学费减免和老师那边我们已经帮你谈好了，你不用麻烦。”说完，她把一叠文件给了江念。

江念空洞的眼神重新聚焦，看着她喉咙动了动了，好像自己应该真情流露地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可她还是能一眼看出对方眼底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疑惑和审视，喉咙动了动，憋出了一个她自己认为再假不过的笑，“谢谢。”

一系列最后的询问和流程也走完了，江念恍惚着走出了医疗研究机构的大门，医生或者说医学专家有没有从她身上研究出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名字甚至连公安局都查不到，似乎是凭空出现一般，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她两年前大梦一场，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足足两年。但她所记得的剩下来的面前能称之为记忆的东西也只有混乱不堪，就好像她做了个足足两年的梦。

而在前段时间，她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原本两年间梦里常出现的漆黑，血色，混乱，如今都消去了。变成圣洁的白色，可惜也只有白色，显得那么无力。

她梦到自己在一片苍白的世界的中央，分不清东西，看不清远近。

可就是感觉前方有什么让她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