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陈璐10（2 / 2）
“他是做什么的？”
“当老师的，教英语。你呢？现在有女朋友吗？”
“现在是没有。”
“你是不是交往过很多女朋友？”
“也没有吧，你呢？交往过多少男朋友？”
陈璐掰起了手指头：“我想想啊……我算算……嗯……对，嗯……应该是十三个，十几个吧！”
贾兰亭瞪了瞪眼：“年少有为啊。”
“哎呀，不算多。”陈璐云淡风轻。
“其实跟女孩子交往应该也不错。”陈璐突然漫不经心说了一句，也没看贾兰亭。贾兰亭也不说话，故作沉默。
晚上吃饭时，周菲菲和林晓纯俩人看着刚相识数小时的陈璐和贾兰亭如同多年老友一样一句接一句天南海北聊个不停，还时不时两个人互望一眼之后嘿嘿傻笑，面面相觑。用过晚餐之后，陈璐说她今晚必须早点回住处，因为还有很多文件要做。于是贾兰亭送她离开，跟在陈璐身后走到渝信楼梯的转角处时，陈璐停下来从背包里摸出相机，说一定要拍一张她的照片。
几杯黄酒下肚的贾兰亭有几分醉意，想要拒绝。陈璐却十分坚持，于是，在陈璐的相机里留下了一张贾兰亭很想删除的照片。
把陈璐送回淮海路的临时住所道别时，两人竟都有一些恋恋不舍。在昏黄的街灯下，陈璐终是叹了口气说：“太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不安全。”贾兰亭点点头，才独自转身离开，走了十几步路还回头看了一眼，陈璐竟还站在路灯下，见她回头，挥了挥手。
第二天，林晓纯在□□上说：“昨天吃饭那姑娘，我感觉你们俩好像要发生点什么。”
贾兰亭：“不会吧？”虽然嘴上说着不会，但她的表情却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林晓纯：“你俩真是昨天才认识的？”
贾兰亭：“是啊。”
林晓纯：“我看她对你挺有好感的。”
贾兰亭：“我看玄，再说了，人家有男朋友，又是浙大的高材生，夏天还要去非洲做慈善，感觉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林晓纯：“这样吗？那个五一要来看你的西瓜怎么样了？”
贾兰亭：“挺好的啊，她到时候过来呆三天，我准备把家里收拾收拾。”
林晓纯：“你家确实需要收拾收拾了。”
对于和陈璐的碰面，在事情发生之后，西瓜没有再提及什么。目前贾兰亭主要在筹备关于西瓜要过来上海住三天的事情。她准备这天晚上去超市采购一些必备物资。经过和西瓜的探讨，晚上她去超市买好东西之后，回家迅速清理了一下长期没有整理的床，换上了新买的浅蓝色床单。大致收拾好房间后，她打包了一堆脏衣服，直奔周菲菲的公寓准备去清洗。快到的时候才想起来，万一周菲菲和林晓纯都不在怎么办？自己目前可是货真价实的无机族——没有手机的人。
果不其然，公寓没有人。贾兰亭拿着一大袋衣服，呆在楼下。大门都进不去。走出小区都要花费五分钟。附近也没有网吧，就连要找个有公共电话的地方都很难。最糟糕的是，她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来林晓纯或者周菲菲的电话号码。
绝望中，她回想起了那天陈璐和她一起在公司里的时候俩人聊天，当时自己还在说什么不想记的东西就永远也记不住，不管它有多么简单。想到这里，突然间，她灵光一闪，想起来陈璐的手机上倒是应该还有周菲菲的电话号码。而且由于那天要和陈璐相约见面，怕找不到人，她出门前特意把陈璐的手机号记在了一张纸上，而那张纸现在就在自己的钱包里。
虽然此刻她实在不太想在见面24小时之后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给陈璐打电话。但是情势所迫，她也只能抱着一大包衣服去小区外寻觅公共电话。她自嘲的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像日本漫画里偷衣服的贼。
走出小区后，步行了整整十分钟，才看见一家公共电话。她赶紧钻进去拨了号码，电话里却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您好，您的电话余额不足，请尽快充值……”
她无奈的抿了抿嘴，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公共电话，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一位傻大个。傻大个看了看她，按下电话的免提。于是贾兰亭又拨了一次同样的号码：“您好，您的电话余额不足，请尽快充值……”
傻大个笑了笑，朝里屋大喊一声：“姐，这电话没钱了啦！”
贾兰亭翻了个白眼，心想大哥你旁边不是还有个电话吗，你他妈的倒是快点拿给我啊。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僵持了大概三十秒，里屋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傻大个才转过来把另外一个电话塞到贾兰亭手里：“五毛钱一分钟。”
贾兰亭心想：你大爷的，只要能打通，五块钱我也认。
这次电话接通了。电话另一端传来了陈璐的声音：“喂。”
贾兰亭：“喂，是我。”
陈璐：“喂？”
贾兰亭叹了口气：“喂，是我啦，你那里还有菲菲的电话吧？”
陈璐：“喂？”
贾兰亭：“喂？”
陈璐：“喂？”
贾兰亭愤怒了，喊道：“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陈璐：“喂？”
让贾兰亭尤其无法判断的是，电话那端陈璐的每个喂字都是在她刚好说了一句以后出现。不早一分，也不迟一秒。于是就这样两人又相互喂了几声。最后，贾兰亭大喊道：“喂！你到底能不能听见啊！”
那边依然还是一个喂，甚至语气还捎带了几分仓促。
贾兰亭只好挂了电话，开始按重拨。然而这个电话的重拨键竟然还不好使。她想到还需要再次把身上的钱包摸出来翻那张记录着电话号码的纸张来拨号，一下子怒上心头，摸出一元硬币恨恨的放在电话旁，提起衣服迅速离开。
回到街上，她环顾四周。高楼大厦林立，银行餐馆遍地，IC电话亭也有不少。然而就是没有公用电话摊。最糟糕的是，在上海，所有的便利店都不会准备公用电话。她气恼的走在寻找公用电话的路上，一面想起陈璐说到她的老师曾经对她说：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用古老的方法环游世界。还想起了自己和陈璐聊到关于手机的话题。陈璐对于她没有手机表示惊奇。而贾兰亭告诉她自己一直是个手机抵制者。陈璐当时对贾兰亭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没有手机，受限制的不是你，而是要找你的人。”当然，现在事实证明，在难以寻觅到公共电话的上海，没有手机，无疑是件自寻烦恼的事。
贾兰亭胡乱绕了一大圈，飞速步行了有二十多分钟，经过一家小店的时候奋力朝里张望里面是不是有共有电话。里面呆坐着两个看店的女人，坐在里面的那个女的看着她大喊了一声：“是不是快递？”
贾兰亭再也受不了了。她走到一家书报亭，买了一张IC卡，钻进路边的IC电话亭再次拨通了陈璐的电话。
可能是因为前前后后已经折腾了半个小时，贾兰亭的语气里都带着几分不满：“喂。”
陈璐说：“喂，你好。”
贾兰亭：“是我。”
陈璐：“嗯？……你是……？”
贾兰亭：“你那里还有菲菲电话不啦？”
陈璐：“……哦……喔……菲菲的电话啊，我帮你看看，你等等啊。”
这次贾兰亭真的把周菲菲的电话记在了脑子里。给周菲菲打电话，对方也忙线了五分钟之久。拨通以后贾兰亭也没告诉她这段经历，只是说自己现在进不了公寓。周菲菲说自己正在过来的路上，本来要去找林晓纯，但是林晓纯正和谦明等人在打桌球。让贾兰亭回小区楼下等一会儿，她会先开车过来接她。
走回小区后，贾兰亭坐在地上，看着繁华的上海被切得支离破碎的夜空，盯着树叶发呆。就这么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直到周菲菲的车灯照到她的脸上。
跟周菲菲上楼的时候，周菲菲问她：“你学妹走了啊？”
“学妹？那不是我学妹。”
周菲菲惊讶：“啊？不是学妹？那是什么。”
贾兰亭愣了一下，心想，该说是朋友吗？但是好像刚认识，便回答道：“我们昨天第一次认识，第一次见面。”
周菲菲看着她：“啊？我以为你们认识好多年了。”
贾兰亭呆了呆说：“嗯，我也那么觉得。不过我们确实是昨天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当天认识的。她本来是西瓜想见的人，但是西瓜一号才来上海，她三十号就离开了，俩人时间对不上。我就说我替西瓜见见好了。就这么约了一下，正巧就出来见面了。”
周菲菲听得有点糊涂，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我看她对你很有好感啊。
贾兰亭故作高冷：“真的吗？我怎么没觉得。”
周菲菲：“真的。”
贾兰亭无奈道：“我倒是满喜欢她的。不过她好可怕啊，我跟她不可能的啦。那孩子满世界跑的，喜欢她会被气死的。”
“怎么就不可能呢？”
“你让我怎么忍受女朋友今天在香港明天在非洲，后天还吵着要去南美？”
周菲菲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但是我真的觉得很有可能啊。”
大概是为了结束这个让自己心猿意马的话题，最后贾兰亭总结了一句：“西瓜马上就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