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陛下,臣汇报完毕,如若没有其他要事,臣就先告退了。”沈韫行礼欲退,他的半边身边甚至都已经转了过去,江瑢予却倏地叫住他。

  “这三年,你恨朕吗?”

  沈韫脚步顿止,棱角分明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面容在那一刹不自然地紧绷了一下,周遭流动的空气在这一刻都仿佛凝结,偌大房中恍若只剩他二人。

  有那么一瞬间,江瑢予甚至以为沈韫会克制不住地转过身,狂奔到他面前,在他的座椅旁蹲下,抬起一双清澈泛红的眼圈无声控诉他,或是在渴求他的一个抚摸奖励,亦或是他的一点疼惜柔情。

  但那只是他片刻出神的错觉——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江瑢予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不恨”。

  “陛下是君,微臣是臣,君臣尊卑,臣还是分地清楚的。更何况,陛下抚养微臣长大,对微臣恩重如山,不论陛下对微臣做出何种事,臣永远也不会记恨陛下。”沈韫恭敬且诚挚地说完,但那声音和语调却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官场话。

  江瑢予看着沈韫的后脑勺,良久,他才轻轻一闭眼,头靠上椅背,淡漠开口:“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韫提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御书房。

  “世子,这件事世子打算从哪里入手查起?属下已经派人时刻盯着徐临海了。”魏行在宫门口停好马车,掀开帘子。

  此人正是昔日镇北王府的旧侍,在沈韫归来后立刻重投他麾下。

  沈韫轻身一钻进了马车,帘布放下,车夫立刻驱动马车行驶起来。

  “不用盯他,银饷不是他换的。”沈韫目光沉下,但他侧首看的分明是皇宫中心——

  江瑢予所在的方位。

  “那是……”魏行话说到一半,不敢再言。

  沈韫不着痕迹收回目光,眼中情绪被敛地一干二净,没有任何顾忌的说:“除了陛下,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敢把所有银饷都昧下,徐临海自己上赶着倒霉……罢了,不说他。这事好办,陛下既这么做了,那自是不打算出这一百万两银饷,自然得有人要大放血,咱们管不着。”

  魏行听的叹为观止,不止是陛下监守自盗的行为,更有一副自家世子初长成的自豪感。这才过了多久,他家世子就这么世事洞察,真叫他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那咱们该怎么做?”

  “按流程正常查处就是,其他的,有的是人比我们更着急。”沈韫唇角勾起一点冷淡的弧度。细看之下,那神态竟然出乎意料地像极了江瑢予一贯讥讽人的表情。

  魏行看的一愣,旋即若无其事转过头。

  “对了,我让你在京城置办一处私宅,办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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