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一:降谷,波本,莫斯卡托(1)152(1 / 2)
那是他第一次真切地看见教官的神色,那是狠辣、果决,还有一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我可以。”降谷零听见他的声音这么说,“我可以。”
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这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勇气。
后来降谷零其他的项目都检测合格,被送去进行酒精耐受训练和药物耐受训练。那段时间他整天都迷迷糊糊的,好像在梦里又好像不在。
一开始他一直会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诸伏景光,想起江阳、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想起他在警校的美好时光。
然后迎来教官一句:“你妈的。”
后来这份记忆渐渐地就褪色了,或许说是被他深藏起来更准确一些。即使是最头晕目眩的时候他也能够保持着相对的清醒。
他面前的好友一个一个地消失不见,就好像永远都见不到了一样。降谷零知道即使是午夜梦回时他也不应该想起他们,从此之后大路朝天,他们走阳关道而他在阴暗中踽踽独行,如果相见时他们喊出他的名字那就会是他的催命符,所以他们也不能相见。
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了微妙的领悟。江阳教给他的好像并不是什么可以在实质性的层面上可以模仿的,最重要的那份反而是那种看不见也摸不着、需要去细细体会的东西。
也因此降谷零偶尔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她仿佛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就料到了今天,不然也不会这样的认真而悲伤地在他的心中重重地画下一笔,告诉他世界真的很棒、告诉他要好好活着。
告诉他要相信他们会拥有很好、很值得期待的未来。
所以到最后他脑子里唯一没有褪色的声音,只剩下了最后一句“好好活着”。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注射再多的药物,他面前也不会出现说出这句话的姑娘的身影了。
——活着。
降谷零有时觉得自己毕业以后这段日子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梦里他脱胎换骨,变得冷血冷漠。他的人生在这个时候颜色突兀地转变,与过往格格不入。
后来他又恍然,其实与其说现在的日子不似真实,倒不如说他前二十二年的人生才是一场梦。那里有歧视他发色的争斗者,却也有温柔地帮他上药的医生;有缺失家人的童年,但是也有温暖了他的所有的幼驯染……还有他梦一般的警校生活,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独一无二的记忆。
他现在从梦中醒来,于是没有了那个恣意又放肆的降谷零,只有这个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安室透。
后来他确定要去那个黑色的组织卧底,于是他更加不敢去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惧怕着那些处在光里的人会让他走进黑暗的步伐停驻。
那个时候只有教官陪着他。为了他接下来卧底顺利些许,他们把各种各样的酒一样一样地尝过来,同时由教官讲解每样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