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死神农(1)17(2 / 2)
“果然手到功成,哈哈!这贼子已被兄弟制住,且让我把他千刀碎剐,为燕兄解恨,哈哈哈哈……”
他笑声未停,燕元澜忽地脸色一变,急声喝道:
“庄主留神!”
同时,一个阴森狞恶的声音,也突入西门咆哮的笑声之中,道:
“西门狗贼,你高兴得太早了!”
西门咆哮闻声知警,更觉背后一缕寒风袭到,不由又惊又怒,晃身斜飘八尺,倏地旋身,巨目炯炯,精光如炬地注视之下,见那出声暗袭之人,赫然是不死神农林康,不由暗吃一惊,心忖:这厮明明已被点中了五处要穴,为什么会……
这种罕见罕闻之事,连燕元澜也目瞪口呆,骇诧不置。
不死神农林康偷袭不成,也收势稳住身形,睨视着西门咆哮,冷笑道:
“我号称不死神农,你那点微末之技,岂能奈何于我,狗贼,今晚该是你清偿恶债的时候了!”
西门咆哮一定心神,跨前两步,大喝道:
“忘恩负义的东西,不去藏头缩颈苟延残喘,竟敢趁火打劫,恶贼,你自投罗网,还不乖乖引颈受戮!”
不死神农林康狂笑道:
“狗贼!你仗以为恶的狗儿已死亡殆尽,爪牙俱毁,哈哈!我要把你的黑心掏出来,祭我那可怜的驰妹在天之灵!”
西门咆哮吼道:
“亏你还有脸提起她!”
不死神农林康凄声一笑,满面狞厉之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你这狗贼配作她的丈夫吗?嘿嘿!看我来慢慢收拾你……”说着,足下缓缓移动,绕着西门咆哮走去……
燕元澜怕西门咆哮又要上当,忙大喝道:
“庄主提防这厮弄鬼!”
西门咆哮应声跃起三丈,怒喝道:
“无耻恶贼,老子先毙了你!”凌空发掌,一招“五丁开山”,双掌挟雷霆万钧之势,朝不死神农林康当头劈去!
不死神农林康毒招不曾用上,反被对方抢先攻来,不禁大怒,狠狠瞪了燕元澜一眼,晃身后退,避开西门咆哮这一招“五丁开山”,袍袖一抖,发出一股阴柔柔的劲力,向西门咆哮卷去,狞笑道:
“狗贼,且教你尝尝我的厉害!”
西门咆哮也是一声狞笑,凌空一个盘旋,原式不变,迎着来势,双掌猛然劈下!
“咝”的一声轻响过处,双方发出的力道在半空中一接之下,西门咆哮顿觉自己的刚猛掌力,竟被那阴柔的劲力消灭了大半,一时收势不住,落下地来,不由暗吃一惊,忖道:“这贼多年不见,功力竟长进了许多,看来还得小心才是……”
不死神农林康虽然略占上风,但身子也被西门咆哮的掌力震得晃了两晃,心头亦自一凛,忙趁对方尚末站稳,袍袖连挥,阴柔劲力狂卷而出,抢先进攻。
西门咆哮厉声喝道;
“恶贼!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掌一错,也将生平绝学展出,接招还击。
刹时,双方立陷入舍死忘生的拼斗之中……
燕元澜曾与西门咆哮较量过几次,深知他的功力甚深,按理足可制服不死神农林康有余,遂专心一意默运神功,静站在当地,逼去足下所中的毒素……
这时,那两个劲装大汉经过了一阵调息之后,被燕元澜掌力震伤的内创已渐平复,眼见燕元澜木立不敢动弹,以为正是报复的良机,当下,互相一使眼色,双双挥动兵刀,朝燕元澜扑去,口中齐声喝道:
“小子!拿命来吧!”
燕元澜大怒,一声清叱!
“鼠辈也敢放肆,滚!”容得两个劲装大汉扑近,陡地神功暴提,双掌疾推而出,“乾元真力”与“先天罡气”骤化排空怒涛,分向两人撞去!
两个劲装大汉料不到燕元澜身中奇毒之下,仍能运功发掌,等到惊觉不妙时,已然欲避无从,只觉一股奇强无匹的大力撞来,各人胸前如受千斤重锤一击,登时狂吼一声,双双口喷鲜血,两条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数丈之遥,“叭叭”摔在地上,只挣扎了一下,便都寂然不动!
燕元澜这一掌虽将敌人击毙,但腿上的麻木之感也乘机蠢动,迅速向上蔓延,只好暗恨一声,忙将真气一沉,继续遏阻毒气上窜……
那不死神农林康听得党羽的惨吼,忙偷目一瞥,睹状暗吃一惊,不由心神略分,立被西门咆哮一轮抢攻,登时先机尽失!
西门咆哮得意地一面加紧进攻,拳击掌劈,招招不离对方要害,其势有若万钧雷霆,狂风骤雨,一面狞笑连连地喝道:
“恶贼!你目下羽翼尽除,看你还能挣扎到几时?”
不死神农林康直累得额际冒汗,好不容易挡过了西门咆哮一轮快攻,闻言,脸上神色突转狞厉,嘿嘿一阵阴森狂笑,道:
“狗贼不要得意,我要你死得更惨!”说着,忽地双臂一振,身上的长袍立时卸褪下来,露出里面一身蓝光闪闪的劲装,衣服上缀满子大小口袋,话音一落,倏地倒退八尺,避开西门咆哮的掌风,反手朝胸前的两个口袋一按!
“嗤嗤”两声,立有两股淡蓝色的水雾,激射而出,晃眼化作丈许方圆的一大团雾气,将迫扑过来的西门咆哮罩住!同时,连声怪笑道:
“狗贼!你已陷入我的‘灭魂氤氲’之中,不消片刻,你便会……”
哪知,他话尚未说完,一条庞大人影已从雾中疾冲而出,同时两股凌厉掌风当胸撞到,耳听西门咆哮吼道:
“恶贼!老子终日与狗为伍,岂怕你这下五门的毒雾,还不与我躺下!”
不死神农林康见西门咆哮竟然不惧毒雾,不由惊得心胆俱裂,慌忙拧身倒纵寻丈,正待尽数将衣上的口袋击破,大量发出毒物抗拒时,但西门咆哮哪能容他旋转,厉喝声中,掌势已自排山倒海般猛攻而至!
不死神农林康登时手忙脚乱,只剩下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脚下连连后退,眼看命在俄顷,陡地——
夜空中传来一阵娇滴滴的“汪汪”狗吠,同时,一声慑人心魄的低沉咆哮,随着一条庞大黑影划空飞到!
燕元澜闻声,登时心头一紧,暗自着急道:“她怎地也寻到这里来了?”定睛望去,见那条飞来的黑影,果然是那异种獒犬“大花”!
只见它飞临当地,又是一声咆哮,血吻箕张,利齿森森,朝西门咆哮扑去!
西门咆哮眼看仇人授首在即,没料到大花竟会突然出现,不由又惊又怒,顾不得追杀不死神农林康,回身迎着大花一掌劈去,口中发出一阵“唁唁”狂吠!
大花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套,身子才被掌风震退,咆哮一声,又复腾身猛扑而至!
不死神农林康略一喘息,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狞笑一声,从侧面欺进,发掌猛攻过去!
西门咆哮两面受敌,一面是凶猛无比,爪牙惧有剧毒的异种獒犬,一面是必欲得之而甘心的强仇,是以任他的功力再高,也难以兼顾,几个回施之后,已险状迭生,不禁急声喝道:
“阿婉1你快将大花喊住,待我杀了这恶贼再和你解释!”
讵料他这一番呼求,只换回来一阵紧促的“汪汪”狗吠之声,大花听得这吠声,攻扑之势立即更加凶猛!
西门咆哮见英婉不肯听话,心头一急,一疏神,“嗤”的一声,肩上竟被大花抓了一下,将衣服扯裂,腰间几乎挨了不死神农林康一掌!
不死神农林康自是得意之极,一面着着紧攻,一面嘿嘿狞笑道:
“狗贼!你终日与狗为伍,到头来依旧死在狗吻之下,嘿嘿!真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嘿嘿……”
西门咆哮登时被激得七窍生烟,怒火如焚,凶恶的兽性狂起,尤其对大花更是恨入刺骨,厉吼一声:
“畜生,我先毙了你”喝声中,竟然不再理会不死神农林康的攻击,霍地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红色的小球,劈面向大花掷去!
只听“蓬”的一声,这粒红球登时化作一大蓬血雨,将大花溅洒得一头一脸,浑身尽赤的大花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一条庞大的身躯,从空中“砰”然跌在地上,“呜呜”哀嗥不绝,四肢一阵抽搐……
就在这同一刹那,陡听西门咆哮也是一声闷吼,背上已中了不死神农林康一掌,口中鲜血狂喷!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就在不死神农林康心头一阵高兴之际,西门咆哮本在朝前仆的身子,突地一挺,竟然以背部朝不死神农林康倒撞过去,双肘一曲,“倒撞金钟”,猛撞而出!
变生俄顷,况且西门咆哮乃是临死拼命,这一大反武学常规的招式,其势又急又猛,不死神农林康连看还不曾看清楚,只觉胸前一阵剧痛,左右“期门”重穴已被西门咆哮双肘撞中。
不死神农林康也只闷哼了半声,眼前一黑,登时“砰”的仰跌在地上,寂然不动!
西门咆哮挣扎了一下,也自颓然倒地不起!
林木萧萧,月色凄迷,四周复归沉寂!
燕元澜目睹这一幕惨剧的结束,不由暗地发出一阵不知是同情还是憎恨的叹息!
这时候,他腿上的麻木之感已被他运功迫退至足底,当下,提气轻轻一跃,纵出不死神农林康撒布的“七绝氤氲”范围,盘膝坐在地上,继续运功躯毒。
忽见林中枝叶摇动,姗姗走出一身材婀娜的女子,看出正是指挥大花攻击西门咆哮的英婉:
她一眼瞥见燕元澜趺坐地上,“啊”了一声,急急奔了过来,焦灼地问道:
“燕相公,你休怎么了?”
燕元澜这时候对她的感觉,也不知是同情还是厌恶,,闻言,冷漠地答道:
“没有什么,只不过中了点暗算而已。”
英婉急道:
“在什么地方?要紧吗?”
燕元澜摇头道:
“毒气已被我逼到足底,不要紧的。”
英婉关切地说道:
“那么,让我替你瞧瞧!”说着,便要蹲下来替燕元澜脱鞋察看。
燕元澜冷冷地道:
“不必了,在下自信还能够医治,姑娘还是快点去报仇吧!”
英婉闻言,幽幽地望了望燕元澜,黯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竞朝大花走去。
此际,大花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英婉走到它身前,呆呆看了一会,忽地一咬牙,“呛”地拔出长剑,玉手一挥,“嚓”的一声,一颗斗大的狗头,骨碌碌地飞滚出三四丈远!
她杀了大花之后,立刻走到西门咆哮身边,纤足一抬,将西门咆哮踢翻过来,凄厉地叫道:
“老杀才,你睁开狗眼来看看,我要把你寸寸碎剐,摘心掏肺,祭奠我娘含冤受屈的亡灵!”
西门咆哮无力地掀了掀眼皮,软弱地说道:
“阿婉!你真的要杀我?”
英婉娇喝道:
“怎么不真,你睁开狗眼看着吧!”缓缓举起长剑,仰首望天,口中喃喃祝告道:
“妈妈!苦命的妈妈!女儿今日为你报仇雪恨……”
忽听燕元澜大声道:
“姑娘!你不能杀他!”
英婉冷冷地回过头来,目注燕元澜,冷然道:
“为什么?”
燕元澜呆了一呆,嗫嚅道:
“这个……这个……因为……”他方才一时冲动,喝住了英婉,但这时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措词,将她和西门咆哮的关系说出……
英婉冷笑道:
“你既然说不出道理,就请你别开尊口!”
她话刚说完,那仰卧地上的不死神农林康忽然吃力的挣扎着抬起头来,茫然直视着英婉,喃喃叫道:
“驰妹!驰妹!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也恍惚见到你站在我的面前,驰妹!果真是你吗?你……你是来接……接我的……”
英婉悚然一惊,叱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呼唤我妈妈的名字?”
陡听西门咆哮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挣扎着爬起半截身子,狂笑叫道:
“他是你的什么人,呵呵!他就是你的父亲,贼人……嘿嘿嘿!他奸淫了你的妈妈,呵呵!我却奸淫了你,嘿嘿哈哈!报应!报应!嘿嘿嘿嘿……”
这一阵狂笑狂叫,有若鬼哭兽嚎,刺入心魄,令人几乎不敢相信是人类的声音。
英婉听得娇躯一阵战抖,颤声连喊: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西门咆哮依旧狂笑不休,对她的喊叫,充耳不闻。
英婉惶恐地回头望着燕元澜,樱唇一阵抽搐,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燕元澜凄然一叹,默然点了点头。
当的一声,英婉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上,陡听她发出一声凄绝人寰的哀叫,忽地双手掩面,发足狂奔而去……
燕元澜猛地一惊,慌不迭一跃而起,大叫道:
“姑娘!姑娘……”
叫声才自出口,英婉的身影和她的衰叫之声,已消失在密林之中!
燕元澜颓然一叹,只听“砰”然一声,那西门咆哮业已停止了狂笑,仰跌地上,喷出了最后一口鲜血,气绝死去!
又听一阵微风飒然,一条人影突然飞落当场!
燕元澜心头一凛,忙凝神戒备,闪目望去,不由失声叫道:
“那老前辈,你怎会到此地来了?”
这来人正是搜奇客那春霖,他飞落地上,也不答燕元澜的话,自顾瞧了瞧躺在地上的西门咆哮和不死神农林康以及大花的尸体,摇头自语道:
“可惜!可惜!”
燕元澜不解地问道:
“可惜什么?”
那春霖默然半晌,方始转身道:
“老夫人称搜奇客,这外号老弟是早就知道的了。”
燕元澜点头道:
“这与眼前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春霖道:
“老夫听说这山中有人用人来喂狗,此等事也可算得天下奇闻,故此来打听一番,谁知来得迟了,在那边的山庄中只看到几十个化子,正在烧香肉,赶到这里来,又见到狗主和狗都死了,这不是很可惜吗?”
燕元澜微笑道:
“原来如此,这桩以人喂拘的奇事,在下亲历其境,倒也知道得颇为详细……”说至此处,却故意沉吟不语……
那春霖瞧了瞧燕元澜,笑道:
“老弟是打算吊老夫的胃口?”
燕元澜微笑道:
“岂敢!”
那春霖道:
“那么,老弟大概是要敲一记竹杠了?”
燕元澜又是微微一笑,道:
“老前辈言重了,不过在下记得老前辈好像还有一个尊号叫‘袖手先生’是吗?”
那春霖哈哈一笑,道:
“老弟知道的真不少,老弟是否想打我这外号的主意?”
燕元澜含笑点头道:
“岂敢,只希望老前辈对凡是与在下有关的事情,不再袖手而已。”
那春霖瞧着燕元澜,半晌,突然道:
“老弟的事,无非是搜寻那十五年前火焚黑森林之人而已,此事早已列入老夫搜奇的项目之一,与我并无抵触,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燕元澜笑道:
“老前辈且莫答应得太早,刚才我是说凡是有关我的事情呢!”
那春霖微感不耐烦地说道:
“好吧!老夫一生专敲别人竹杠,就算让你敲上一记,也不见得会蚀本!”
燕元澜拱手道:
“那么,在下先道谢了!”当下,先将西门咆哮的身世以及与狗为伍的奇遇,直到妄图凭借狗势,创立“哮天门”的一切经过,详细说完。
那春霖取出一本簿子,一面听一面记载,听完,喟然一叹,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夫总算又搜到一桩武林奇事,虽然被敲了一记竹杠,倒也值得!”话声做顿,目注燕元澜,道:
“老弟离开了‘弱柳别庄’之后,一路上可有什么新的线索?”
燕元澜摇头苦笑下笑,道:
“一点也没有。”
那春霖道:
“当年所有嫌疑的人都查过了?”
燕元澜无望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觉顿足叫道:
“该死!我怎的把这一条线索搅忘了!”
那春霖诧道:
“什么线索?”
燕元澜道:
“我记得邛崃双奇中的天聋老人,曾经透露过当年黑森林着火之时,在林中的除了中条一叟,伏牛三怪,瘦西子杨清,玄鹤齐明以及他们邛崃一派的二绝双奇之外,尚有一个身材极高,体形魁悟的人……”
那春霖插口道:
“老弟大概已经想出此人是谁了!”
燕元澜摇了摇头,手指西门咆哮的尸体,懊丧地说道:
“他的身材体影,正与天聋老人所说相符,何况当初我进庄和他见面之时,他已经知道我奔走江湖,目的就是搜查那火焚黑森林之人,可恨一时没有想起这一点线索,如今他已死去,岂不—…”
那春霖忽地哈哈一笑,摇手止住燕元澜,笑道:
“天下身材极高,体形魁悟的人甚多,眼前就还有一个没有死的……”
燕元澜急急截口道:
“是谁?”
那春霖伸手一指不死神农林康,笑道:
“此人不是身材极高吗,就算体形不够魁梧,也不妨弄醒他来问问看。”
燕元澜一拍脑袋,瞿然道:
“在下只顾和老前辈说话,几乎把大事忘了!”
那春霖又是一愕,道;
“什么大事”
燕元澜望了望仍自仰卧地上,昏迷不醒的雍冰等三个女子,道:
“她们被林康这恶贼弄了手脚,须得赶快想法子救治,否则……”说着,人已朝雍冰奔去……
那春霖怔了一怔,跟在燕元澜身后,诧问道:
“林康!就是那个号称不死神农的林康?”
燕元澜应道:
“正是。”奔到了雍冰身后,蹲下去定睛察看……
那春霖目光一闪,笑道:
“老弟休要紧张,她们只不过中了下五门的迷药而已,只消一瓢冷水,便可以救醒转来,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燕元澜抬头道:
“老前辈没有看错吗?”
那春霖正色道:
“难道老夫还会骗你!”
燕元澜宽心略放,忽听那不死神农林康吐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当下,站起身来,同那春霖走过去查看。
只见不死神农林康面色灰白,眼皮用力睁开一丝细缝,嘴皮不住颤动,断断续续的喃喃呓语道:
“驰妹!驰……妹……当真……唉……十五……年前,匆匆……未及细诉……衷情……唉!……”底下的话语,已渐变得十分微弱,不知说些什么。
燕元澜听得心头一动,忙大声道:
“他的要穴遭受重创,血脉已然断裂,就算华佗复生,恐怕也没有办法救他一命了。”
默然半响,霍地掌指齐施,如狂风骤雨般在不死神农林康的身上,掌拍指截,一口气连点丁三十六处穴道。
那春霖叹息道:
“一个垂死的人,老弟这又何苦令他多受活罪呢!”
燕元澜凛然道:
“我为了获得一丝线索,任何手段在所不惜!”
那春霖“嘿嘿”干笑了两声,默然不语。
这时候,但见不死神农林康那灰白的脸上,迅速地涌现两团红晕,微弱的呼吸也显得重浊起来,大大喘息了一声,一双眼皮突的一睁,竟然撑起了上半截身子来!
他挺住了上半截身子,眼睛骨碌乱转,嘶声叫道:
“驰妹!驰妹!你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