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十绝天罗24(1 / 2)
太乙真人虽然不曾见过燕元澜的武功,但情知“北鹤”门下高弟,在江湖上又闯出这样大的名声,相信功力并非寻常,方才为了表示身份,说下那些大话,心中可丝毫不敢怠慢。
这时,见燕元澜起手的姿势,分明出手必是奇功绝招,当下,把武当绝学、数十年性命交修的“玄清罡气”充沛四肢百骸,准备硬接对方一击!
他方自将功力运足,燕元澜双掌已缓缓推出……
太乙真人看在眼里,心中骂道:“小于想用劈功掌力伤我,的确够狂妄,哼哼,不给他一些教训,谅他也不知厉害!”思忖及此,恶念陡生!
老道负手绰立,表面上一派从容,骨子里却改变了原来的主意,将含有回元反震作用的“玄清罡气”,尽聚于胸腹之间
说时迟,燕元澜双掌已然推出,同时微微按了一按!
一阵轻微柔弱的掌风,拂向太乙真人胸前!
老道冷冷一笑,“玄清罡气”一凝,突的反震过去,哪知燕元澜拂出的微弱掌风,竟然一点力道惧无,沾体便即消失无踪!
老道“玄清罡气”的回元反震之力一时失却了反震的对象,顿听“砰”然一声!他的道袍前襟,登时裂开了一条尺许长的裂缝!
燕元澜笑道:
“道长接了在下一招,也犯不着把自己的衣服弄破啊!”
太乙真人上了个大当,在人前现丑,不由气得面孔铁青,大喝一声!猛地一掌朝燕元澜劈去!
燕元澜身形微晃,让避开去,“嘿嘿”冷笑道:
“这就是名门正派的作风吗?”
太乙真人面色顿时由青变红,停手道: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手段?”
燕元澜还未开口,下面已响起耿于怀的“哈哈”大笑之声,只听这岭南笑侠狂笑着说道:
“可笑呀!可笑!自己使用卑鄙手段,却硬把罪名按在别人头上,不怕把人的牙齿笑掉了吗!”
这几句话,把太乙真人的一张红脸,更染上一层猪肝的颜色!也把雍冰逗得花枝乱颤,笑得阖不拢嘴!
燕元澜却庄容道:
“道长方才曾允许让在下三招,在下却不想占这便宜,故此礼貌地向道长发招,聊示预情之意,不想道长误以为真,这如何能怪在下不对?”
太乙真人气得七窍冒烟,又羞又怒,大喝道:
“动手过招:讲什么礼貌,你有何实学,尽管施展就是,本护法绝不……”
话尚未完,燕元澜陡地一声大喝:
“道长接招!”
招随声发,身形疾然欺进,双掌齐挥,一招“日月双辉”,带着一片山崩海沸的排空锐啸之声,照准太乙真人当胸击去!
太乙真人方自气愤头上,怒声说话之际,哪防到燕元澜会突施攻击,而且出手便是“小周天神掌”的煞着,来势迅速绝伦,竟连看也不曾看清,“砰”然一声!胸前已被双掌击中!
这一掌,只打得老道眼前金星乱进,心头热血翻涌,胸骨欲折,如受巨斧,闷哼了半声,蹬蹬蹬倒退三步,一跤跌坐在地上!
老道若不是早已运“玄清罡气”护身,单这一掌便足以令他成仙证道,就地成仙了!
太清真人大吃一惊,忙一跃上前,扶住太乙真人,掏出一粒武当疗伤圣药“八宝紫金丹”,塞入口中,急急问道:
“师兄,伤势如何?”
太乙真人咽下丹药,闭目摇了摇头,便自运功调息!
太清真人一跃而起,来到燕元澜面前,悲愤地喧了声:“无量寿佛!”“仓”地一声龙吟,拔出背上的长剑,沉声道:
“你如此心狠手辣,江湖上断然容你不得,贫道只好慈悲于你,快亮剑受死!”
雍冰一旁冷笑道:
“呸!不要脸,你的师兄说要让人三招,谁知道他那样不经打,吹牛吹爆了,怪得谁来!”燕元澜也冷冷说道:
“令师兄曾允承让在下三招,如今尚有一招不曾挨,道长就想出头,不嫌早些了吗?”
太清真人一时为之语塞,挣了半天,才开口喝道:
“现在人已伤了,你还要怎样?”
燕元澜冷冷道:
“还有一招,令师兄仍然得挨上!”
太清真人怒吼道:
“放屁!”
燕元澜冷笑道:
“如果道长承认说话不守信用,是名门正派的作风,那么,在下就算了!”
太清真人张口结舌,讷讷道:
“这……这……”
下面,岭南笑侠耿于怀又复拊掌大笑道:
“妙哉!妙哉!燕大侠这一着,可称冠古绝今,值得浮一大白!”端起面前巨觥,一饮而尽!
忽听一声呻吟,那太乙真入突然睁开眼睛,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虚弱地缓缓说道:
“师弟,燕大侠说得对,为兄就是死在他的掌下,也不能让人讥笑,玷污了师门名誉!”
太清真人惶恐地退到师兄身边,急急道:
“师兄,可是你已受伤,怎能……”
太乙真人摇头不让太清说下去,提了提中气,目注燕元澜,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错,贫道还得挨你一招,请出手吧!”
燕元澜“吟吟”一笑,跨前两步,右手一扬……
太清真人急地一声大喝:
“住手!”喝住了燕元澜,肃然绰立,沉声道:
“贫道愿代家师兄接你这一招!”
燕元澜冷冷道:
“那你就要挨我四招了!”
大清真人怒道:
“为什么?”
燕元澜微笑道:
“适才令师兄亲口说过,你们两个都要先让我三招,道长是否忘了?”
太清真人一怔,嗫嚅半响,竟答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照燕元澜的功力看来,他纵有“玄清罡气”护身,恐怕也难以平白挨上四下,但又不能说了不算,否则武当一派的威名,今日便当着天下群英,丧失殆尽了,这个责任,他怎么负担得起?
筵席上,又响起岭南笑侠耿于怀的震耳狂笑!
“妙!妙!简直妙不可言,行见武当护法大真人,作法自毙,双双证道,值得浮一大白!”话落又是一巨觥美酒下肚!
燕元澜目注太清真人,微哂道:
“如何?道长如果认为这样太吃亏的话,在下承认没有听见令师兄说的那句话就是了!”
大清真人一咬牙,恨恨地道:
“你休要得意,本护法挨你四下就是了!”
燕元澜大笑道:
“好!这才不愧名门正派的风范,道长请留神接招了!”话落右掌微扬,虚飘飘地拍出四掌!
这四掌竟完全是官样文章,虚应故事!
太清真人料不到这一劫竟这般轻松地躲过,不由宽心大放,凶心顿炽,一声“无量寿佛”!大喝一声:
“承让了!拿命来!”
喝声中,长剑一握,洒出万点金花,施展武当镇山绝学“玄天慧剑”,挟雷霆万钧之势,急攻过去!
燕元澜长笑道:
“不让你见识绝艺,谅你死难瞑目!”霍然仰天长啸,身形捷如闪电,欺进剑光之中,“光连璧月”、“影灿银河”,两手上合天星变化的奇招,回环并发,幻起一天飘飘掌影!
大清真人没料到燕元澜竟以空手进招,分明意存藐视,不由又惊又怒,霍地收剑后跃,大喝道:
“你为什么不亮剑?”
燕元澜朗声笑道:
“凭你也配我亮剑?接招!”跟踪进迫,左掌“流星过渡”,右手“日轮幻转”,又是两招奇奥绝学,闪电攻出!
太清真人勃然变色,朗喧佛号,振腕腾身,“玄天慧剑”涌起如山剑影,立将燕元澜裹在森森剑幕之中!
老道这时真恨不得一剑将燕元澜搠个透明窟窿,乱剑将他剁个稀烂,但却不知道燕元澜身内穿着“鳖皮宝衣”,刀剑难伤,是以“玄天慧剑”剑法虽然厉害,却也劳而无功!
燕元澜有恃无恐,出手尽是险绝奇绝的招式,逼得老道愈打愈觉心惊,筵席上观战之人,更是个个心头纳闷,瞳目结舌,莫名其妙!
只见剑气漫天,掌影纵横,阵阵“嘶嘶”的剑刃划空锐啸中,混杂着“阵阵”掌风,劲气四溢,刮起石堆上的蔓草枯枝,飞漩上半空,混成一片灰幕!
拼斗双方的人影,已然无法辨清!
雍冰杏眼圆睁,“七阳神功”尽聚玉手之上,星眸凝注,待机出击!
天聋、地哑二老却是神色自若,丝毫不见紧张,因为他们深知武当护法真人的功力,绝胜不了燕元澜!
轩辕雷震这老怪更是一派漠然无动于衷的神色,但目光却穿透灰幕,紧紧盯注燕元澜出手招式的变化!
眨眼之间,双方缠斗了数十回合,陡听燕元澜一声清叱:
“撤手!”
“当啷”一下!金石相触之声响处,漫天剑气骤然一敛,掌风倏止,那一片灰幕由浓而谈……
只见太清真人两手空空,长剑横卧地上,满脸羞惭忿怒之色,动也不动的瞪视着燕元澜!
燕元澜一拱手,微笑道,
“承让了!”
太清真人忽地滴下两点老泪,扶起太乙真人,恨恨道:
“施主之赐,贫道永志不忘,希望施主有暇时,能驾临敝派,再结善缘!”
燕元澜冷冷应道:
“没有问题,就是道长不请,在下也有这打算,就烦道长回去禀告贵派掌门人,说燕某准于此地事了之后,专程到紫霄宫拜谒!”
太清真人“哼”了一声道:
“很好,贫道当诚心祈求祖师爷保佑施主在这次大会中能够安然无恙!”说完,扶着太乙真人,纵下石堆,走到岭南笑侠耿于怀的席前,沉声道:
“施主如果瞧得起名门正派,也请驾临敝派一叙如何?”
耿于怀大笑道:
“好!好!耿某荷蒙宠邀,敢不舍命投到,只要这次大会死不了,一定把命送上武当山去!”
太清真人“哼”了一声,扶着太乙真人离开会场而去。
燕元澜冷然一笑,掉头望着夺魄神风解廉,喝道:
“下面该轮到哪一个了?”
夺魄神风解廉怒目瞪了燕元澜一眼,目光朝石堆下面一扫,高声道;
“铁笔神判古大侠!”
一声长笑起处,铁笔神判古雨峰推座离席,凌空飞渡,跃上石堆。
只听又是一声长笑,那夺命金环古云庭竟也跟着纵了上来!
夺魄神风解廉微一皱眉,道:
“古二侠最好请按次序上来!”
夺命金环古云庭“嘿嘿”冷笑道:
“巴山双侠,从不落单,解大堡主难道不知?”
夺魄神风解廉“哼”了一声,道:
“大会规定,可由不得你古二侠!”
夺命金环古云庭面孔一扳,道:
“什么大会规定,巴山双侠可不吃这一套!”
轩辕雷震一声冷哼,冷冷道:
“解堡主替老夫把这入叉下去!”
夺魄神风解廉应了一声:
“是!”双袖猛然拂出!
只听“轰”的一声,袖底卷起了一冷一热,两股劲厉无匹的狂风,仿佛排山倒海一般,朝夺命金环古云庭猛撞过去!
夺命金环古云庭大喝一声,迎着来势,双掌猛推而出!
夺魄神风解廉这夺魄神风,乃综合了“流云飞岫”与独门内家罡气,经数十年苦练而成,劲道拂出,不但隐含水火风雷之威,更且兼具阴阳刚柔与回元反震之力,是以夺命金环古云庭凭着劈空掌力,如何能够抵敌!
双方发出的内家劲气,在半空一接之下,只听“咝咝”之声过处,夺命金环古云庭一声怒吼,身形倒掠而起!
陡听冷云马士昆冷冷喝道:
“大哥留神!”
两道耀眼的金色光华,已从空际电漩星飞般,射向夺魄神风解廉的胸膛!
夺魄神风解廉没料到古云庭重创之下,依然能够在空中将夺命金环发出,是以耳边虽听到冷云马士昆的警告,但时间上已不容许他安然闪让了!
在此情形之下,夺魄神风解廉只好一咬牙,吸胸弓背,先略卸夺命金环来势,猛然全身往后一仰!
只听“嗤嗤”两声裂帛脆响过处,两枚夺命金环在夺魄神风解廉的脸膛上疾掠而过,环边刃锋,划破了他的衣襟,肌肤上留下两条血痕!
“砰”然一声,夺命金环古云庭已直挺挺地坠落在石堆下面,口鼻渗血,喉中呻吟不已!
夺魄神风解廉幸免大劫,恶心顿起,一挺腰,大喝一声,身形竟柱石堆下面纵去,打算把古云庭置于死地……
陡听一声沉喝道:
“解施主休得欺人太甚!”
喝声中,十三条人影列成雁阵之形,凌空飞起,竟笔直迎着夺魄神风解廉撞来!
夺魄神风解廉目光瞥处,看清这十三条人影,竟是峨嵋掌门人一阳道长为首,率领着同来的十二个老道!
日前在汝州渡口,夺魄神风解廉虽曾将一阳道长及其门下藐视至极,但此际,那一班峨嵋门下已换了十二个老道,其实力之强,自然大不相同,他哪还敢与之硬闯,当下,真气一顿,双臂一抡,竟硬生生地止住了前飞之势,倒掠回石堆上面!
一阳道长和十二个老道跟踪飞落,立即身形闪动,分散开来,各占方位,赫然布成“天人十三限大阵”,对石堆上之人,全都包围在阵中!
夺魄神风解廉“嘿嘿”冷笑道:
“牛鼻子,你想凭这乌合阵式,在此出出风头,简直作孽!”
铁笔神判古雨峰“哼”了一声,向一阳道长道:
“解堡主已被舍弟金环所伤,只消一时三刻,便全身化为脓血而亡,道长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一阳道长稽首道:
“贫道率敝派十二剑师登台,并非完全为了替令弟抱不平,既然解施主已被令弟重创,古施主最好暂退,照顾令弟如何?”
铁笔神判古雨峰闻言,情知留在阵中也没有好处,遂卖个大方,含笑略一点头,便自跃下石堆,抱起夺命金环古云庭,返回席上救治。
夺魄神风解廉暗自运功,遍搜九宫雷府,果然发觉已被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质侵入体内,正慢慢扩散开来,不由又惊又怒,大喝一声:
“古朋友慢走,”身形一掠,便待追下去……
轩辕雷震冷冷地伸手一拦,道:
“解堡主急什么,老夫倒不信天下有何种毒,能令人一时三刻化为脓血!”随手递了一粒丹丸,命夺魄神风解廉服了,然后向一阳道长阴森一笑,道:
“你说不是替古老二架梁,那就是想凭着人多,抢宝来的?”
一阳道长沉声道:
“天下奇珍,天下之人皆可得之,本座自不能例外!”
轩辕雷震冷笑道:
“解堡主,这位大掌门人可曾向你报名登记?”
夺魄神风解廉方自闭目运功,化炼吞下的丹丸来疗毒,闻言,张目摇了摇头。
轩辕雷震面孔一扳,道:
“大掌门人这是存心恃仗人多,扰乱秩序的了!”
一阳道长嗔目喝道:
“你忘了当年搅闹我三元圣观的事了吗?今日本座要一并解决!”
轩辕雷震“哦”了一声!嘲弄地说道:
“你认为能够一并解决得了吗?”
一阳道长凛然道:
“本派‘天人十三限大阵’,困得住千军万马,你若知道厉害,快将勒索得来的‘昆吾长剑’与‘三才玉玦’交出!”
轩辕雷震冷冷道:
“说得好轻松,就算老夫首肯,恐怕还有人不愿意吧!”
一阳道长沉声道:
“瓮中之鳖,谁敢说半个不字!”
燕元澜忽地仰面大笑道:
“在下已两度见识过贵派的奇阵,都没有成为瓮中鳖,道长说此大话,竟不脸红吗?”
一阳道长大怒道:
“无知小辈,今日便教你难逃公道!”厉声喝道:
“亮剑!”
话落,但听“仓啷啷”一阵龙吟之声响处,阳光之下,剑气烛天,青虹耀目,十二个老道已齐地把长剑擎在手中!
一阳道长又是一声大喝:
“盘古开天!”
十二支宝剑应声齐齐闪动,老道们各把剑尖斜斜指向天空!
动作整齐划一,但细察其中变化,又各自不同,令人觉得阵势未曾发动,而威势已慑人心弦!
雍冰却“嗤”的一笑,娇声道;
“要打架就动手,装模作样干么!”玉手一挥!“七阳神功”
立化怒海狂涛,一股阳刚劲力,猛然朝对面的一个老道击去!
燕元澜没料到雍冰竟会贸然抢先出手,要想喝止时,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劲风涌处,那老道一声闷哼,长剑一挥,顿时剑气幻变,青濛濛一片,那老道的身形立时消失无踪!
燕元澜情知阵势被雍冰触发,忙牵下她的手,晃身退至天聋、地哑二老身前,运功蓄势,凝神戒备!
果然,这“天人十三限大阵”的威势,由于布阵之人乃峨嵋专门训练出来的剑手,是以比较燕元澜前两次所遭遇的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燕元澜因为紧握着雍冰的手腕,所以还能把她看得清楚,而天聋、地哑二老以及穆如春、纪湄两人,虽然近在咫尺,也被缤纷袭来的剑气,刺激得眼花缭乱而形迹莫辨!
至于那轩辕老怪等三人,更是不知消失在何方!
燕元澜雍冰二人为了要保护穆如春和纪湄,不敢远离去闯阵,只有紧守方位,各运神功,发出劈空掌力来抗拒渐渐逼拢过来的如山剑气!
阵外,石堆下面筵席上的观战之人,差不多有一半是第一次看见峨嵋派“天人十三限大阵”的威力,是以都紧张得停杯搁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只有当中一席上的寰宇三凶,依旧冷漠如故,生像是这座威镇武林的奇阵,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堪一击!
花戒恶与秦无痴二女,在汝州渡口曾亲身尝过被困阵中的滋味,这时身在阵外,更觉替燕元澜等人担忧,便悄悄向搜奇客那春霖道:
“老前辈,我们上去助燕相公一臂如何?”
搜奇客那春霖摇头道:
“使不得,这‘天人十三限大阵’,被困之人愈多,愈增加威力……”微微一顿,紧皱的眉头忽地略舒,喜道:
“轩辖老怪已快脱身,只要他一出阵,燕老弟自然有办法了!”
话声甫歇,只听一阵“嘿嘿”冷笑,阵中三条人影连翩电闪而出,果然是轩辕雷震带着夺魄神风解廉和冷云马士昆飞出阵外!
阵势似乎一窒,但听一阳道长大喝一声,如山剑气忽地化贴地怒涛,四面扩展开宋,打算将轩辕老怪等人重陷入阵中……
燕元澜和雍冰被围在阵中虽只有一刹那的时光,但因为每一招攻出,必须以独门“乾元真力”、“先天罡气”以及“七阳神功”同时发出,方能抵挡得住紧束身外、划肤生痛的凌厉剑气,所以真力损耗甚大,便觉得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
这时,忽觉身外的压力大为减轻,周围情景也约略可以分辨,燕元澜目聚神光,四下一扫,居然也发现轩辕老怪等三人已脱出阵外,显见他的功力确实深厚得多,着急的是恐怕一阳道长无法把老怪重新围住,则势必以全力对付他们!
燕元澜忖想及此,当下,对雍冰道;
“起此时机,咱们拼他一下!”
雍冰螓首一点,二人齐将功运聚到十二成,双双抢进剑气之中,同时挥掌击去!
“洪洪发发”地连珠巨震起处,“乾元真力”,“先天罡气”与“七阳神功”三种罕世奇功劲力撞击之下,顿见青虹乱闪,恍若万蛇窜动,“仓仓”之声大作,同时,传来了一阳道长急促的呼叱!
“天人交威,天人合一,变!”
燕元澜、雍冰二人正欲再度发掌进击,闻声一凛,掌势一窒,四周濛濛剑气又复冲霄而起,立时又结成一幢重如山岳的青色光华!
二人惟恐天聋、地哑二者难以保护穆如春和纪湄,只好双双退回原位!
雍冰皱眉道:
“哥!这样打下去,怎么得了,刚才那前辈不是给你一柄短剑么,你为什么不拿出来用?”
燕元澜道:
“你不知道这柄短剑一出鞘,立时便会引起许多麻烦,故此我才不用……”
雍冰道:
“管他呢,麻烦是以后的事,我们总得闯开目前的困境啊!”
燕元澜瞿然道:
“冰妹之言大为有理!你且紧守原位,待我试他一试!”言罢,探手入怀,取出那柄短剑,左手握鞘,右手持柄,大拇指轻按卡簧,猛地一抽!
“仓”的一声清越龙吟,一泓秋水应手而起!
燕元澜更不停顿,身子一跃而起,右臂一挥,振腕施展——招“开天辟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光华,在青濛濛的如山剑气中,闪电般一个盘旋!
只听“仓瑯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哎哟”的惊叫,纷乱的青光纵横飞逝,如山剑气骤然收敛!
阳光灿耀之下,但见十二个老道,散乱地呆立着,手中的长剑,都剩下一根剑柄,个个的虎口、手背、腕肘等处,几乎全都皮破血流,样子痕狈不堪!
一阳道长手中的青冥剑,剑尖也不见了,怔怔地站在燕元澜面前,两道充满了惊怒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在燕元澜手中的短剑上,嘴唇抽搐,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峨嵋派威镇武林的“天人十三限大阵”,竟在对方一剑之下,土崩瓦解,这种事情,若非亲眼目睹,说出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不惟下面的筵席上,与会之人完全被这种罕见罕闻的事实,刺激得也是目瞪口呆,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有搜奇客那春霖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沉寂笼罩了整个金谷园的废墟!
蓦地——
一阳道长大叫道:
“‘昆吾短剑’!”
就在一阳道长刚刚叫出声来的时候,四条人影疾逾闪电般飞掠过来,齐地双手电袭伸出,一手抓剑,一手向燕元澜袭去!
燕元澜亮出“昆吾短剑”之际,便料到会惹起旁人眼红,必然有人生心攘夺,是以一剑击溃“天人十三限大阵”之后,并未因得胜而松懈,神功真力依然灌注全身,当下,一声清叱,短剑摇挥,一式“星灿银河”,幻洒起一片森寒光幕,左掌“横扫六合”、“乾元真力”连绵涌出……
前古神兵,盖世绝学,合一施展之下,八条手臂也不敢轻撄其锋,闪电般猛地缩了回去!
石堆下面,爆起那岭南笑侠耿于怀的一阵震耳狂笑道:
“可笑呀!可笑,想不到假面具这样快就扯破了!”
燕元澜一剑逼退了来人的突袭,一稳身形,闪目一扫,不由心头暗地一惊!
这四条打算抢他手中“昆吾短剑”的人影,赫然是笑面阎罗欧阳天,魔面书生,轩辕老怪,以及华山剑客诸葛平!
燕元澜一惊之后,又禁不住有些纳罕,为伺七煞仙翁竟会按兵不动?莫非另外有主意?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并不容许他费时间去思索,当下,冷笑一声,目中神光闪动轩眉道:
“昆吾短剑只有一柄,你们打算怎样?”
轩辕雷震“嘿嘿”冷笑道:
“这次赛珍大会,正嫌奇珍不够,这柄昆吾短剑正好凑数!”
魔面书生狞笑道:
“老怪想得未免有点天真了吧!”
华山剑客诸葛平沉声道:
“昆吾短剑乃华山故物,诸位休想觊觎!”
笑面阎罗欧阳天“嘻嘻”笑道:
“华山一派自失此剑后,已数易其主,诸葛兄这般说法,难道不脸红吗?”
华山剑客诸葛平变色道:
“你想怎么样?”
笑面阎罗欧阳天笑道:
“不想怎样,只想看看诸葛兄如何把这宝剑拿回去而已!”
华山剑客诸葛平“哼”了一声转对燕元澜道:
“剑在你手,后果如何,谅你也明白,劝你最好将剑交还老夫,保你平安无事!”
燕元澜冷笑道:
“你泥菩萨过江,自身尚且难保,还保得了我吗!”
轩辕雷震沉声道:
“今日凡是在此出现的奇珍,都属赌赛之列,诸葛大侠要想得宝,最好按照本大会的规定办理,否则免谈!”言罢转脸,对一阳道长喝道:
“贵大掌门人赖着不走,莫非还有什么惊人绝艺,要拿出来让各位贵宾瞻仰不成?”
一阳道长气得面孔发青,但环顾情况之下,心知再呆下去,不但无便宜可占,甚至会招来更大的屈辱,当下,狠狠地“哼”了一声,道:
“若非一柄昆吾短剑,今日之战,正不知鹿死谁手,既然有这许多施主出面,本座暂且放过,轩辕施主如能幸免此劫,本座愿在三月后,与施主重会于此,一决雌雄!”
轩辕雷震敞声大笑道:
“老夫本待将你和十二个老牛鼻子的头颅留下,既然你这么一说,若不答应,到显得老夫量小……”话声一顿,厉声喝道;
“三月后,你就提头来见!”
一阳道长沉郁地念了声“无量佛”!带了十二个老道,悻悻而去。
轩辕雷震望着这一群老道的背影“嘿嘿”冷笑了一阵,霍地止笑,掉头向燕元澜喝道;
“你若知机,便快将昆吾短剑交与老夫,列为本次大会赌赛的奇珍,对你或许还有点益处,否则……”
燕元澜厉声喝道:
“闭嘴!你有本事,只管在燕某手中来取,否则免谈!”
华山剑客诸葛平道:
“老夫志在取回华山故物,任何人若要拦阻,便是华山公敌,莫谓不预先声明!”
“仓”的一声龙吟,腰间长剑已撤在手中!
笑面阎罗欧阳天与“魔面书生”互相望了一眼,齐声干笑道:
“既然诸葛兄说得如此决断,兄弟到要看看你怎样取回这柄昆吾短剑。”言罢,双双退后一步,把手一抄,满脸瞧热闹的神色。
轩辕雷震“哼”了一声,冷冷道:
“两兄虽愿不管,但我可不容许大会被人捣乱!”目光一扫夺魄神风解廉,喝道;
“把这位诸葛大侠请下去!”
夺魄神风解廉应了一声,霍地跨前两步,双袖齐扬照准华山剑客诸葛平猛然拂去!
华山剑客诸葛平大喝道;
“老夫正要替古二侠讨个公道!”长剑一挥,内家真力贯注剑上,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形,平胸刺出!
一缕劲锐剑风,激射而出,直刺入迎面卷到的夺魄神风掌中!
“咝”的一声刺人心魄的异响过处,热中带冷的劲气呼啸着四散消逝,只见华山剑客诸葛平脸色苍白,持剑的手微微发颤,退后了一步!
夺魄神风解廉一双大袖微微一顿,目光瞥处,发现袖口上,竟被对方剑气刺穿了一个小孔,不由心头一凛,大喝一声,双袖齐挥,连连追击过去!
华山剑客诸葛平真气略调,展开华山“追风逐电剑法”,抢进滚滚卷来的夺魄神风中,拼命反攻!
刹那之间,狂飚漩回,剑啸刺耳,华山剑客诸葛平似乎稍落下风,被逼得步步后退!
笑面阎罗欧阳天笑嘻嘻地对“魔面书生”道:
“诸葛老儿眼看已有心无力,轩辕老怪的走狗也难逃公道,剩下你我二人,老兄看该怎么办?”
“魔面书生”神情漠然地说道:
“非常简单,你我同时动手,看谁将剑先拿到,不就得了!”
笑面阎罗欧阳天笑道:
“这办法很好,兄弟绝对赞同!”
轩辕雷震冷冷一哼,道:
“两位乃大会贵宾,如此做法,不怕有失身份?”
笑面阎罗欧阳天嘻嘻笑道:
“轩辕兄若有兴趣,不妨参加一份,兄弟决不拒绝!”
轩辕雷震一声冷笑,方待答话,陡听夺魄神风解廉一声怒吼,华山剑客诸葛平一声闷哼,忙闪目看时,只见华山剑客诸葛平已被震落石堆下面,夺魄神风解廉身形摇晃,脚步跄踉,胸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破裂的衣襟下面,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二人这一场拼斗,竟落个两败俱伤!
轩辕雷震眉头一皱,立即对笑面阎罗欧阳天道:
“既然欧阳兄主张集体枪夺,兄弟也不便反对,但应该使大家机会均等才好!”
笑面阎罗欧阳天“嘿嘿”冷笑道:
“不管是谁,只要有此兴趣,都可上来参加!”
轩辕雷震阴森一笑,伸手将摇摇欲倒的夺魄神风解廉扶住,交与身后的冷云马士昆,嘴皮微动,吩咐了几句,便自身转向石堆下面高声道:
“燕大侠手中昆吾短剑,欧阳兄提议公开抢夺,诸位如有兴趣,就请上来!”
这时候,筵席上的各大门派之人,只剩了七煞仙翁、了因大师荆门逸叟华子虚,钦笔神判古雨峰,岭南笑侠耿于怀,以及搜奇客那春霖和花戒恶、秦无痴二女。
轩辕雷震此言一出,荆门逸叟华于虚首先纵上石堆,铁笔神判古雨峰和岭南笑侠耿于怀相继而至。
这样一来,燕元澜竟成了一敌六的局面,不由得他剑眉连连轩动,朗声道:
“来来来!燕某倒要看看各位,怎样把这昆吾短剑拿去……”目光一扫下面,冷笑道:“还有两位为何不愿上来,莫非嫌不够热闹?”
七煞仙翁闻言,冷冷地笑了一笑,却没有理睬。
只听了因大师朗朗喧了声“阿弥陀佛”!憎袍一抖,宛似一朵祥云,飘身上了石堆,合十道:
“诸位施主,可否听老纳一言?”
笑面阎罗欧阳天冷笑不语。
轩辕雷震却霁颜笑道:
“大师望重武林,不知有何高见?”
了因大师道:
“岂敢,老衲认为诸位施主此举有两不可行!”
轩辕雷震闻言,心中暗喜,颔首道:
“大师说得对,老朽本来也不赞成这般不顾武林道义的行为。”
岭南笑侠哈哈大笑道:
“描哭老鼠假慈悲!令人齿冷。”
铁笔神判古雨峰心怀乃弟被轩辕雷震命爪牙重创之事,一心打算将这赛珍大会搅散,当下,冷笑一声,对了因大师道:
“大师认为有哪两不可行,请道其详!”
了因大师瞥了铁笔神判古雨峰一眼,发现此人晦气直进华盖,不由心中暗叹,低喧了一声佛号,道:
“第一不可行,乃是如同轩辕施主所说,此举大失武林道义;第二,这柄昆吾短剑并非这位燕施主之物,乃那施主所暂借,诸位如何能从他手中夺取?”
石堆下,搜奇客那春霖呵呵大笑道:
“没关系,老朽既然将剑供给燕老弟,他便有全权处置,这一点大师及各位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