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_分节阅读_第12节(1 / 2)

  他们学了是非对错,却不在意是非对错。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凌驾于是非对错之上。

  当然,被打一顿都会清醒一点。可惜她能打新兵,不能打皇子。

  她衣服还在滴水,明明该是狼狈不堪的模样。但她挺直着腰板,浑身上下写不出“狼狈”二字。她轻微侧歪头:“大皇子仁义在外,二皇子勤恳能干,三皇子……”

  比起前面两位皇子,三皇子真不是个东西啊。

  她没多点评,扫了一眼其余那些个皇子:“不过好歹比跟屁虫好点。连个人主见都没有的皇子,哪怕往后封王,怕也如朱王。”

  在场人一时静默。

  八皇子才出阁没多久,识字不算少,但很多事还不知道。他看别人都意会,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朱王怎么了?”

  容宁看了眼小个子八皇子,很满意有人和自己唱双簧:“去了封地被当地人撵回京城,太过丢脸,后来待在王府闭门不出。”

  八皇子也沉默了。真的好丢人!

  容宁朝着三皇子敷衍拱手:“荣家之后也要换衣服。容宁年纪小,受不了寒。不好穿什么公主衣服,想来也得蹭一件寻常宫女衣。”

  敷衍完,她侧过身子见太监哆嗦拿着木鸟爬上了岸。

  她蹲下来拿过木鸟。

  不知道是不是七皇子整天拿着把玩,感觉这木鸟外面包浆了。刚才那支箭只是擦过,在木鸟腹侧靠上的位置浅淡留下一个擦痕。

  容宁拿着木鸟笑起来问太监:“冷吗?”

  风一吹是有点凉,但到底不是寒冬腊月。太监怕容宁追责,赶忙腆着脸:“不冷不冷。”

  容宁贴心:“说实话,不用怕得罪我。我这人大度着。”

  太监见状,试探性改口:“有一点冷。”

  容宁又问:“被我踢下去,是不是觉得没脸没皮的?”

  太监惶恐:“奴这是没脑子。早该自己跳下去捡的,哪里该要让您主动踹?”

  容宁嗤笑了一声,知道这太监性子便是这样。她说着:“那别的太监宫女也没被我踹下去啊。对比起来,你不就是多落了一次水?皇子也一样,比起其他皇子,七皇子今个莫名不就多落了一次水么。”

  她站起身:“他是不是也早该自己跳下去,好让别的皇子高兴高兴?”

  如此的话算不得斥责,却让不少人脸上烧红。

  当然,有的人已经不会觉得羞耻了。不觉得羞耻的人是无可救药的。

  容宁带着木鸟,顺着刚才月柔走的路往前走:“贤妃住哪里来着?她那儿应该有多的衣服。”

  八皇子听到这里,只恨自己刚才没能坚持反对三皇子。他抿了抿唇,喊住人:“等下。”他对上容宁转过来的视线,“贤妃娘娘住得远。皇子所里有宫女服。”

  容宁可不想等下皇帝来了,她湿漉漉被追责殿前失仪。她忙招了一位八皇子身边看起来地位高一些的宫女:“有多的衣服吗?借我穿穿。”

  宫女行礼:“请跟奴婢来。”

  容宁再度向各位皇子行礼:“容宁告退。女子更衣,男子勿扰。”

  说完便跟着宫女走。

  八皇子本想要跟上,默默又压住想抬起的脚。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跟着女子去看女子更衣。

  留在原地的几位皇子不由分说齐齐看向三皇子。容少将军才走一个月,定国公出征。容家在朝堂之上武将之中的地位不可小觑。他们得罪不起容宁。

  三皇子死死盯着容宁背影,脸上肃然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拦人,也没再说话。

  容宁到了宫女居所,扫了眼多人并排居住的拥挤小房间,站着擦了头发和身子,穿上这位宫女拿出来的衣服。宫女成年了,衣服长了一截,容宁穿着不得不将一些地方挽起。

  宫女细心帮忙,满是歉意:“这里没有其它女子衣物,实在简陋。”

  容宁从荷包里取了点碎银给宫女:“侍卫营也这么住,比你们这儿还简陋呢。劳烦了。不用拒绝,没人知道。”

  宫女受宠若惊被塞了钱:“是。”

  容宁将并没有彻底干透的头发重新束好,随口问着:“七皇子在皇子所没个交好的皇子?”

  宫女本不该多做评价,但知道容家小姐算好说话,又是替七皇子出头的,便隐晦说了两句:“七皇子出阁常常告病,近来好些了,但更多时候是自己看书习武。”

  容宁撇嘴。

  七皇子真没用。

  她拿起木鸟,对宫女说了声:“带路吧,去七皇子那儿。等下恐怕陛下和贤妃娘娘都会来。”

  宫女应声:“喏。”

  皇子所百余间屋子,皇子自是一人一间。容宁走进七皇子屋内,视线实在忍不住被叫全盛的太监吸引走所有注意力。脸好像更肿了!肿成猪头了!

  全盛一见是容宁进门,立刻朝着容宁跪下磕头:“七皇子衣服已换,热水已灌下去。”

  连话听起来都含糊,别是脸内都肿了。容宁“嘶”吸了口气,又掏口袋取出了随身带的药膏递过去:“你赶紧擦个药。这脸看不下去。擦完还我,很贵的。”

  全盛膝盖跪着上前接过,再次磕头:“谢过容校尉。”

  容宁不习惯面对跪拜,绕过走到七皇子床铺边上。见人脸色惨白闭着眼,她把小木鸟放到人枕边。她很想要拿回这木鸟,只是七皇子一样爱惜它。

  “我兄长的木雕哎,匹配的不是英雄也得是个枭雄吧。”容宁嘟囔,“文不成武不就,别人得势你就完了。”

  话刚嘟囔完,她和一双黑眸对上。脸色白衬着这双眼愈加黑。漆黑如墨,水润又给眼眸遮掩了一层,让人看不出眼眸主人的心思。

  与其说令人心颤,不如说此时此刻如同幼崽,无辜可怜懵懂无知,将心都坦开,是荣是辱都会一并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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