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_分节阅读_第62节(1 / 2)

  容家之所以在民间如此有威望, 便是因在西北方向战功赫赫。要不是打下西北不少地方, 弊大于利, 不少帝王早彻底出征西北, 哪里还会有后来罗卜藏青冒出这种事情。

  当然对举国上下大多数百姓而言, 如今已经算是极为和平的日子。

  百年以来, 他们每天清早可以正常出门赚钱或种田, 骂两句丧天良的掌柜或老天, 回家买了菜美滋滋下锅,算一下给小辈攒下的钱, 嘿笑和家中人期盼着子孙环绕。

  这两天不少京中人感慨:“帝王年幼,但有先帝风采。”

  拥有先帝风采的秦少劼,垂下眼亲手点了线香。

  线香烟雾纤细袅袅, 幽幽如梦,衬着帝王看上去愈加不太精神, 好像困倦有病容,整个人萎靡不振,无精打采。

  秦少劼算着日子:“容宁到山西有三天了。”

  全盛在一旁躬身:“陛下,按着脚程是两天半。”还没到三天呢!

  “要说度日如年,第三年过去快大半,就不算第三年?”秦少劼用手指弹了弹线香上面的灰。星火不泯灭,反而更亮,烧得旺盛。

  秦少劼开口:“工部尚书送了轮椅来?”

  他吩咐:“让人送进来。”

  工部尚书姓杜,名延。他工部的左侍郎和一位郎中都被丢去山西,要做的事便多了起来。他本不需要为了陛下一个轮椅而上心,却还是在今日,亲自带着两人将轮椅给帝王推了过来。

  永安园内,书院里每一个宫殿的房门都敞开着。

  杜延恭敬给帝王示范:“陛下,这把轮椅必然比定国公的那把更好。”

  他摆弄着扶手:“外侧放了一个把手,陛下转动这个把手就可以推动轮椅。不需要的时候把这个把手塞回扶手中就好。内侧有几个按键,里面用机关术塞了两支弩箭,抵近可穿甲,淬毒可防身。”

  诸如这样的防身设计远不止一处,连脚上踏板处都塞着铁片。要是谁近身胁迫,可以直接弹出铁片伤人。

  “右手把手处放了一把剑。现在放的剑普通。往后陛下可以放尚方局打造的宝剑。”杜延点了点未知,“剑柄一抽就行。”

  别人家的轮椅是用来坐,秦少劼的轮椅差不多可以上战场了。

  秦少劼看着这一把轮椅,若有所思提了一句:“轮椅能做好,说明朝中能人多。这类改一改能上战场么?减去些复杂的地方,平日能借力帮老百姓种田么?”

  工部尚书哪能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他愣了愣神,随后抬手擦擦额头上细汗,哈哈笑起来:“陛下想法极好。但要是拿上战场,行动起来不方便。分成很多小块还不如一把火器有用。木头容易坏,很多地方不能用木头,要用铜铁。铜铁沉,与其做成不方便的东西,不如做炮的筒。”

  “至于种田。”工部尚书实话实说,“老百姓买不起。很多地方还是几家几户用一套农具。或者是衙门统一租借。像江南一代有钱的,他们宁可多请一些百姓。老百姓种田快呀,省力一点的稍微买一些配套的农具,租借两头牛,也解决了。”

  要是皇帝随便一想,就能解决天下一大民生问题,这么多年来的工部也太过无能了。

  秦少劼微微颔首:“也是。杜大人很是体恤百姓。毕竟家中当年贫寒,一步步才走到现在尚书之位。”

  杜延笑起来:“陛下体恤。”

  全盛上前,欠身替众人将轮椅推到帝王面前。秦少劼坐到轮椅上,转动着朝向了杜延,一直推到杜延面前。

  他抽出了右手轮椅上配着的剑,几乎在所有人毫无所料下,将剑尖端搁在了杜延脖颈处:“杜大人心系百姓,奈何踏此这步。”

  杜延脸色骤然惨白。

  秦少劼不过话落,周围所有敞开大门的宫殿,迅速钻出来两列人。一列搭弓,一列摆盾。跟着工部尚书杜延一起来的两人,已很快被人控制在地。

  而控制其中一人,将人按压在地、用刀具胁迫着的,赫然是已经名义上被派去山西的宝坤。

  “杜大人是山西人士,却不是为山西而反。”

  秦少劼望向杜延的眼眸深邃,无情无欲一般。雾色一起,实在让寻常人难以揣度心思。他好像是在替人可惜,又像是从未信任过人,所以对大臣反叛无动于衷。

  “女儿嫁入皇家,不过是大皇兄府上一位侧室。”秦少劼如此说着,“那女儿妾室所生,不算受宠,更当不得杜大人反叛的理由。”

  杜延颤着身子:“怎么当不得?她才几岁?只能陪同去守陵。一朝可入宫为妃,一朝却只能每日……”

  “每日在陵墓中请安,为棺材擦洗,为死人唱歌跳舞!”

  守陵不是什么好活,比豢养更为残忍。每天将死人当活人恭敬处着,不可有一日疏忽。多年下来几乎不死即疯。

  “大皇兄年长我那么多年岁数。”秦少劼这般说着,“你嫁女儿为人侧室时,倒没说女儿年纪小。”

  真要爱女儿,要是男子真有德才,年龄倒也不重要,只是为侧室也不至于。完全可以找个更妥当的官员嫁了,好歹是个正妻。

  不过将女儿当一物品馈赠给大皇兄,想沾从龙之功,最后没能沾上。

  本来秦少劼是不想动杜延的。朝中上下这么多官员,他虽整顿下来一路杀来,却也控在了一定范围。有功者不杀,非叛他者不杀。

  “皇叔这会儿,也该入永安园了。”秦少劼说了这么一声。

  话这么一说,杜延猛然拉大了笑容。他脸色惨白,又非要笑起来,看上去诡异又渗人。杜延被用剑抵着喉咙,也敢说秦少劼:“陛下,被这么多人反对,难道不曾想自己有问题么!”

  全盛在边上是害怕的。

  他跟着主子一路走来,到现在还是会被突然发生的一些事给吓到。但他的怕从来不影响他的忠心和他心底的那一丝觉悟。

  全盛指着杜延呵斥:“什么东西!也敢说陛下有问题!瑞亲王与安王结盟,行反叛之事,还敢满嘴喷粪,污蔑陛下!”

  秦少劼很想瞥一眼愤怒到口不择言的全盛,只是他这姿势有些转不动脑袋,惋惜作罢。

  这会儿他有点想容宁。

  要是容宁在,或许会噗嗤笑开,又或者会用不带脏字的话将杜延骂一顿,全然站在他这一边,却比全盛更容易逗乐他。

  一阵动荡传来,原本有序的防御着的侍卫们,突然有一部分侍卫在一声吼叫“瑞亲王到——”中,将刀剑对上了身边人。

  这一变动,几乎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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