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谈恋爱是不正经的女人干的事（1 / 2）
电话打不通，春兰再次陷入了绝望中。她感觉内心隐隐的被什么东西堵着，明明空气一口一口的吸进去，但她感觉自己好像窒息了。
爸爸妈妈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嫁人，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一起吃饭、谁在同一个炕上......
她拿起鞋垫儿一针一针的绣起花儿来，但是绣着绣着内心却更加的烦躁了。再找一个电话拨过去，在一阵路边的野花不要踩的铃声过去后，电话被接起来了，春兰有点紧张，“喂”电话被接起来了，是个男声。
“是赵青的家吗，我找一下赵青”春兰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就听到电话里男人粗声粗气的喊道“小青，有人给你打电话，快来接电话。”
“是谁啊?”电话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不知道，没问.”男生人回答。
“喂!”
“喂，赵青，我是李春兰。”
“啊，是春兰，你怎么会给我爸的手机打电话啊！”
“我也不知道，就按照上学的时候给你我留的电话打过去的。”
“这是你的手机是吧，你等着，我给你用我的手机打过去。”
春兰这几天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和赵小青打完电话，她突然发现，离开学校之后，他们的生活轨迹突然有了特别大的区别，有些人去了技校，有些人去了城里打工了，有些男生找了师傅学技术去了，甚至其中有些人还谈了恋爱，而她似乎什么也没干。
赵小青跟春兰说起自己在打工的时候和店里一个男生之间发生的事，讲她和男生怎样认识，怎样发展到一起，讲述那个男生第一次抱她时的感觉“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在电话里说。
春兰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模糊的男生抱着赵小青的样子，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突然在脑海中把那个被抱着的人想象成了自己，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这两天春兰总是会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那些调皮的男生，抓她手，或搂她肩膀的情景，还有那些她休学后想见到却又不敢见的男生的样子。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把手里的一把面撒到面板上。
“妈妈，你说好的要给我配眼镜儿呢？”听到第二天李彪和马红梅要走了，春莲赶紧问。
“我们明天来学校叫你，然后我们一起去城里配眼镜。
那一天，春莲正在上第二节数学课，李彪果然来学校找她。春莲正在听讲，教室的门被突然的推开了。一个黝黑的带着一个圆顶黑帽子的男人的头从门外伸进来。春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或者那一瞬间她没有认出李彪来。
上课节奏被打乱，老师明显生气了。厉声呵斥了一句，“我们在上课，你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李彪有没有意识到老师语气中的不善，但春莲却听出来了。班里其他学生的家长来找老师时，老师可不是这样子的。或许因为那些家长都是有钱有势的体面人，而李彪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底层的“劳动阶级。”
“老师，这是我爸爸，来带我去县城配眼镜的。”春莲一下子站起来，她的激动大于心中的那点不舒服。这是李彪第一次来学校找她。
数学老师有点意外，门外站的竟然是春莲的家长。
李彪在门外陪笑着，“老师，我带丫头去县城配个眼镜，她说眼睛近视了，看不见黑板上的字。”他的腰向前微微弯着，做出恭敬的姿态。
老师的语气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冷冰，但依然算不上友善。“丫头在上课，配眼镜不能等周六周日放假再配吗？”
“我和他妈妈今天就去打工了，班车还在路上等着呢，麻烦老师了。”
老师不是很愿意准假。春莲在班上名列前茅，是老师们默认的考重点中学的好苗子，他不想请假耽误了学生的课业，转身看着春莲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无奈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早点回来上课。”
春莲从自己的课桌上起身，就向门外的李彪走去。
“都不知道跟老师说声再见。”数学老师心里默默的腹诽了一句。
春莲对县城的印象止步于很小的时候错把她认成李彪孙女儿的老板娘，和广场边的大角楼上的乌鸦，其余便是一片空白。
老板娘是找不到了，可当她再次看到大角楼时，却发现，记忆中的大角楼突然变矮了许多，大角楼后边不知什么时候，耸立起几座高楼，大角楼上乌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记忆中的大角楼变成了一座低矮的破败的祠牌楼，一根柱子倒下来斜靠在另一边的柱子上，剩下的三根柱子，让人有一种大风一吹便会倒了的感觉。
眼镜店里带眼镜的老板娘图着红红的口红，对李彪马红梅和春莲视而不见。或许是觉得他们的穿着不像有钱的客户。
“老板娘，配个眼镜。”李彪喊道。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热情的招呼道。“给丫头配眼镜啊？”
“嗯，老板娘，那种眼镜比较便宜。”
“这个要看眼镜度数定的，要先测眼睛度数”老板娘说着，把玻璃柜台上前面客人看过的镜架收了进去，春莲瞥了一眼价格，438元，惊得她赶紧别过头去。
“春莲”李彪招呼他。老板娘坐在柜台内。春莲茫然的看了一眼封闭的柜台，不知道从哪儿进去，有点手足无措的看了李彪一眼。
“这边。”老板娘招呼
老板娘说，镜片是免费的，只收镜架钱。春莲很快挑到了一副镜架，这个镜架她看到有别人戴过。
一看价格，50元，比马红梅和李彪计划的便宜，两个人爽快的付了钱，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出了店门。
李彪和马红梅要去打工，春莲则要回学校上课。分开的路口，李彪指着一个方向告诉春莲，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家门口常常经过的班车，坐上车就能到学校了。
春莲和两个人分开以后，就按照李彪指的方向往前走去，可走啊走，就是看不到班车，春莲有点害怕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穿着漂亮衣服的城里人和各种颜色的车辆，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身边经过几个似乎年龄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春莲总觉的几个人眼神有意无意的朝自己瞟来。春莲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被嘲弄被轻视的感觉。
她走了两步，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拿出刚配的眼睛，戴上。隔着一层玻璃，眼前的世界仿佛变的更加清晰。而春莲似乎也通过眼镜，和这陌生的城市产生了一丁点联系。
她的脚步轻快了很多，头微微的扬起，加快脚步，快速的往前走去。
春莲终于看到了班车，她坐上其中一辆班车，司机师傅是个中年人。可车开到中途，师傅突然说，这辆车不是到春莲家的班车，终点站在中途就到了。春莲不知道司机师傅的话语真假，但她是遇到麻烦了。班车消失在岔路口，还好，司机离开之前，贴心的为春莲指了方向。但剩下的路程还有一半，也就是还有十公里左右的路程，陌生的从未走过的路让春莲内心深处有一丝丝的恐惧。
春莲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起初，她还想拦一辆班车，但意识到自己没有钱坐班车后，春莲只能想其他的办法。她边走边向过往的车辆招手拦车。拖拉机，出租车，摩托车，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仍然没有一辆车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