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该改口叫陛下了(1 / 2)
宋安默不作声地将那折子踢得远了些,“内阁着实不谨慎了些,这些吓唬人的玩意儿竟也送来了。”
裴婴翻搅安神汤的手一顿,抬眼便笑了,“你倒是提醒了孤。”
他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剩下的奏章,戴了一枚翠玉板纸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闲敲,衬得骨节修长。
“参政知事徐成业,内阁处理奏章一概人等,与罪臣燕旭沆瀣一气,明日午时问斩。”
宋安轻轻倒吸了口凉气,既为难又谨慎问道,“您尚未登基,便这般惩处朝臣,奴才只怕、只怕......”
裴婴示意他将那封血书拿来,他对着烛光细细又看了一遍,便将它凑近那摇晃不定的烛火,燃成了一滩灰烬。
“孤的江山,不需要一心向燕的臣子。”
宋安抬眼见奏折依然被他处理了大半,看裴婴神色疲惫,便上前为他揉按肩颈,“这离登基也还有些时日,您如今怀有身孕,可要多加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奴才看今夜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裴婴低头看了眼小腹,短促地笑了一声,扶着宋安递来的手缓缓起身,“是了,事到如今,孤也该顾念着自己了。”
他才坐上床,状如无意般轻声询问,“晏云庭情况如何?”
宋安解床幔的动作一顿,“听牢狱看守说,尚未醒来。”
不知为何,裴婴竟轻舒了一口气,他取下头上玉簪,由得那长发散了一背。宋安吹熄了烛台,将要缓缓退出去的时候被裴婴叫住。
“孤记得......武帝当年似乎有意要将燕昭许配给晏云庭?”
宋安一怔,点头称是,“三皇子胆小怯弱,将军是武帝膝下长大,又是难得的将才,武帝提及过几次,见将军无意这才作罢。”
他略一迟疑,“殿下,您......”
黑暗中传来裴婴一声低低的嗤笑,“待孤登基,便将燕昭打发到北境,让这父兄娇养长大的劳什子皇子,给孤吃沙子去吧。”
第十七章 该改口叫陛下了
晏云霆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在做梦,面前的裴婴容色稚嫩,笑眼盈盈望着自己的时候,双眼像是燃起两簇小小的火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裴婴这样笑了。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拥有了这株小竹子,少年裴婴身量清瘦,皮肉薄嫩,凉生生得贴在自己身上时,心头火不灭反而又升了两丈高。
那日是晏云霆二十岁生辰,裴婴将自己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