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知道真相(2 / 2)

  裴婴拧眉闭上眼,只瑟瑟重复,“你什么都不知道。”

  晏云霆不顾仍在渗血的伤口,上前攥住他枯瘦腕骨,咬牙抵上他颤抖的身体,“我不需要知道那些,也不想知道。你只要老实待在这里,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我待你一如往昔。”

  他身上的血腥味熏得裴婴几欲作呕,裴婴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小腹上,明明动作是那样温柔,偏说出的话生硬得要了人命。

  他哽咽着轻声问他,“晏云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此生,合该就被困在这宫殿里,一个接一个地给你生孩子吗?”

  晏云霆受不住他的眼泪,于是抬手捂住他的眼,裴婴潮湿的眼睫轻轻撩动他的掌心,一行泪水沾染着他手上的血,静静地从指缝中滑落下来。

  那日天子从竹林中带伤离开,便多派了些人手去看照那里的主子,只是不知道他们闹成什么模样,晏云霆便再也没有踏足竹林。宫中人人都道竹林里的那位主子冷心,竟将一片痴心的天子伤成那样。

  当夜,晏云霆来到顺宁殿,燕昭一层层解下他的衣裳,待看到那道伤口时才禁不住皱眉,“他当真舍得伤你?”

  晏云霆不知钻去哪里喝了酒,堂堂天子竟红了眼眶,顶着一头乱发哽道,“他连亲生骨肉都不想要,更何况是我。”

  燕昭熟练地在他伤口上撒药,闻言不由得瞥他,“裴公子为何不想要那孩子,总该有个理由吧。他将鲤儿视若珍宝,没道理这样对待腹中胎儿。”

  晏云霆抹了一把脸,“他想离开这里,那个孩子无疑是他身上的枷锁……我岂是单单盼着那孩子吗,我是看出了他又离我而去的念头,我不能让他走……他不能走……”

  酒意上了头,说罢,晏云霆坐在床边捂着脸,半晌竟呜呜哭了出来。

  燕昭为他包好了伤口,坐在一旁看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时间觉得是好气又好笑,本来想宽慰晏云霆几句,谁曾想这人哭着哭着,忽然扑通一声栽在床上,抱着被子嘟囔了一声晚竹,眨眼的功夫竟睡着了。

  许是这一次晏云霆真是被伤透了心,狠下心来足有一个多月没往裴婴那里去,倒是晏雪声,每日下了学后就忙不迭奔向竹林。

  有时晏云霆想他想得紧了,就把儿子叫到身边,问他那人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可还踏实。

  春日时光漫长,叶寒栖率领军队已到达北疆,与柔然之间的战役一触即发。晏云霆也是上阵杀敌的良将,只因如今的身份被困住了手脚,叶寒栖的战报半月一寄,除了一封寄到宫里,另一封是雷打不动地送入相府中去。

  春日多余,而春雨温柔,落在窗纸上也惊不起什么声响,檐下雏燕叽叽喳喳挤作一团,闹哄哄的聒噪极了。晏云霆对着晨光展开战报,待看完时紧皱的眉头才松懈下来。

  “这小子许给厌浊后,就连字迹都多有长进,赶明儿他从北疆回来,干脆收拾书本进宫里来,和鲤儿一起上课好了。”

  燕昭正坐在养德殿的正殿地砖上整理太医院的记录,闻言不由得笑了,“叶将军和鲤儿关系甚好,我只怕他只顾带着鲤儿去玩,倒耽误了功课。瞧游相那时送他出京的样子,许是舍不得责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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