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公冬瓜灯儿(传奇故事)(1 / 2)

媒公冬瓜灯儿

作者余宾

威远县有一个老场,名唤向港岭,向港岭是把“向家岭”喊讹了——就是今天的向义镇老街。向港岭的龙门阵,那是和尚敲木鱼儿——多多多。今天我给大家摆一个龙门阵嘛,那就是冬瓜灯儿的事情。

冬瓜灯儿本姓董,说起来应该算我的一个远房老表儿,我当娃儿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老爸雀儿了,他咋子闹了个“瓜灯儿”的绰号呢?事情的由来是这个样子的。

“瓜灯儿”在威远人心目中,那不是哈的意思,而是嘴壳儿会谝而且很歪滑的意思,我那个老哥子,嘴钳子那个凶喔,简直不摆了:涮起坛子来,啥子都是他的笑料;扯起把子来,可以把勒眉勒眼的人说得很撑头;夲起含邦劲来,那是能够把铁丝都咬得断的家伙……因为他姓董,董与冬同音,脑壳剃个光沙,人长得胖,又有点颠颠冬冬的,所以得了一个“冬瓜灯儿”的外号。

冬瓜灯儿做兔皮子生意,顺便顺手牵羊子——当媒公。

我那时年纪小,还没有进学堂,冬瓜灯儿和我混得熟,他经常带到我去收兔皮子,也兼收鸡毛鸭毛鹅毛。他走一路,喊一路:“收兔皮子喔,鸡毛鸭毛鹅毛拿来卖哟……”长声幺幺的,颇有些韵味,走一路,吹一路,熟人听得耳朵起了老茧,他依然是口水滴多地冲着壳子。

如果碰到青勾子娃儿,他会主动打招呼,摆龙门阵,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问:“你说不说婆娘嘛?”碍于面子,年轻娃儿不好抵黄,一般都会点头同意。

冬瓜灯儿来得快,只要那娃儿一答应,冬瓜灯儿会立刻带他到一个小酒馆,整几个菜,煮一个汤,这个时候,冬瓜灯儿相当的讲礼,菜不能多了,说怕那娃儿破费,就两三个荤菜,荤菜中,猪耳朵少不得,冬瓜灯儿岁数大了,可牙巴儿硬咂,猪耳朵、猪尾根儿随便整都没的问题,烧酒自然也少不得,冬瓜灯儿是个酒三儿,每天喝两顿,每一顿喝个二三两,虽然,冬瓜灯儿喜好喝酒,但不挑挑拣拣,见酒就喝,哪怕是最撇的酒,只要能够进嘴巴子,他都欢喜。当然,我要彪跟着打干呵嗨,也非常高兴。至于生意干不干得成,我才懒得管那些呢。

那一天,冬瓜灯儿带着我收了兔皮子,拿到街上去卖。

恰巧一个货车正在倒车,冬瓜灯儿嘻嘻哈哈:“咋个子是个甩屁股喔?”

倒车撒割,车门开了,下来一个司机。

冬瓜灯儿眼睛尖,一下子就认出他是曾家大房子的曾五娃儿。

冬瓜灯儿赶紧一路小跑,来到曾五娃儿跟前:“曾五娃儿,你想不想说婆娘嘛?”

曾五娃儿二十好几了,耍了几个女朋友,都遭戳脱了。

他正为这件事毛焦火辣的,正好碰上冬瓜灯儿,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听冬瓜灯儿这么一说,连连答应。

冬瓜灯儿的小眼睛眨巴眨巴:“走,我们到馆子去吃晌午,边吃边说。”

曾五娃儿连声说:“要的嘛,走,到吴老二饭店!”

来到吴老二饭店,曾五娃儿问冬瓜灯儿:“董叔你看点些轰个菜?”

冬瓜灯儿晃晃脑壳,得意得很,不过,他马上装起正儿八经的样子:“有点猪耳朵、花生米下酒就要的,另外再来两个炒菜嘛,要俭省点,不要浪费了——再给我打二两酒。”

曾五娃儿见冬瓜灯儿好待,赶紧去叫了酒菜,和冬瓜灯儿慢慢地喝,我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听他们瞎吹,硬是安逸。

喝到二麻二麻的时候,冬瓜灯儿悄悄一指:“你看吴老二那个女,要不要得嘛?”

这时,吴老二的女吴妹儿正端菜上来。

曾五娃儿一看,觉得硬是巴适,就答应了。

冬瓜灯儿十分高兴,和曾五娃儿喝了一哈儿,曾五娃儿把饭钱斩扎归一后告辞。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饭后,冬瓜灯儿立马找吴老二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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