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孔君君（1 / 2）

“王亦仙！真是你！”

王亦仙和王二正在春眠城瞎逛，却被人叫出了姓名。王亦仙循声望去，一个白裙少女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着装打扮尽显书卷气。

“孔君君！你怎么在这儿？”亦仙惊喜无比。

王二不认识孔君君，但看她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生得眉目如画，倒有些像谯小姐。

王亦仙向王二和孔君君分别作了介绍，原来这姑娘是锦瑟书院有名的“画美人”，最擅长画道，以美人画最佳。王亦仙的养父王秀才与书院的一位先生是旧识，曾带着王亦仙到锦瑟书院登门拜访。那时候孔君君还是个小孩儿，王亦仙也不大，二人就在书院玩耍。王亦仙走后，孔君君时常惦念，长大后常借游学之机去菜园子找王亦仙，也算是青梅竹马。

“你们是来看灯的？”孔君君道，“我也是来看灯的！而且这次我是代表书院来的！”

王亦仙很高兴，也很羡慕，锦瑟书院——一个令人向往的修行宗派，是他最早接触到的仙派。由于锦瑟书院以官方圣学为基础，所以与世俗交往比较多，凡人百姓最容易接触到的修行宗派就是锦瑟书院。孔君君自小就在书院学习生活，天资聪慧，修行刻苦，将来很可能是书院的重要人物，这是亦仙羡慕不来的命运机缘。最初遇到孔君君的时候，亦仙还小，不懂仙凡有别，更不会明白在未来二人的境界地位会有云泥之差。如今，王亦仙很羡慕修行者，却没有修行的机会。

“我们是瞎逛，”亦仙道，“你是书院派来的，肯定有公干！”

孔君君笑道：“什么公干私干？还不都是一样！走，我们一起逛灯会！”

孔君君毕竟是锦瑟书院的人物，又常在大城市出入，眼光见识都不一般，她向亦仙二人讲述“长生春灯”的历史典故，亦仙听得入神，王二却哈欠连连。孔君君时不时挽住亦仙的胳膊，还像小时候那样亲密，甚至贴着脸蛋儿说悄悄话，活泼得像只小白兔。王二见两人有些腻歪，心中好笑，夹在中间挺尴尬，于是主动提出自己想去看斗财，也不等二人答应，便跑开了。

孔君君见王二走了，正中下怀，于是与王亦仙更加亲密，带着亦仙畅游灯会。观灯赏景的人太多了，亦仙被什么人挤了一下，腰间忽然变得松快，他赶紧摸了摸，羞涩的钱袋不翼而飞，正要喊出声，只见他的钱袋悬空飘了回来，落在君君手中。

“亦仙，出门在外可要小心！”孔君君道，“若不是遇上我，今日你就要破财啦！”

亦仙接过钱袋，称谢不已，说道：“君君，你刚才用的什么仙术？能不能教教我？”

孔君君笑道：“雕虫小技罢了！你要是想学，何不到书院来？”

亦仙道：“此话当真？我也可以到锦瑟书院学习？”

“我说的不算，”孔君君道，“不过可以试试，我会向院长推荐你！”

“太好了！”亦仙兴奋不已，“君君，你可不许骗我！”

“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我的王婆哥哥！”孔君君做了个鬼脸。

有灯就有影，有影就有戏。灯会中总有表演皮影戏的地方，讲述百姓们喜闻乐见的故事。这晚，王亦仙和孔君君观看了春眠城的皮影戏，讲的是方死之地的故事。

“世有方生，则有方死。佛经有云‘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我们方生帝国屹立于世，雄强于天下，自然会有个方死之地与方生作对，有长就有短，有方就有圆，生死亦然。方死之地是个黑暗世界，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妖魔鬼怪横行，其生灵极其邪恶，无时无刻不想着入侵方生国……”

皮影戏在光影的加持下上演方生帝国与方死之地的故事，宣扬着光明必定战胜黑暗的旋律。说书先生不知哪里请来的，其解说与皮影戏的光影演绎相得益彰，王亦仙看得入迷。

孔君君却说没有看头，硬拉着亦仙走了。

“君君，我们去哪儿？”

“你别问，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一般人不会知道！”

却说王二主动溜开去看斗财，果然是大开眼界。张三与李四各备宝货，分次角逐，每次拿出的宝物在开局之前互不知晓，开局后由鉴宝师和在场观众评定价值大小，以价高者胜，一般三局两胜或者五局三胜，此为斗财。有钱人的世界难以想象，斗财所展现的珍宝奇货是王二未曾见过的，令人忍不住拍案赞叹。王二深受刺激，心生羡慕，立志也要做个有钱人。

王二正在胡思乱想，现场的一局比斗出现了争议，鉴宝师的意见没有得到认同，比斗双方于是争执起来，起先还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局面很快失控，斗财现场变成斗气之场，忽然间混乱起来。

有人高喊道：“起火啦！”人们瞬间慌乱，只见斗场中有张帘子烧着了，引燃了木楼建筑。大火开始迅速蔓延，起先还有人扑救，后来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无法解救。

满街的彩灯平添火势，大火蔓延到“长生春灯”的供奉处，将万人朝拜的春灯烧成了灰烬。大火烧三日，青莲余劫灰。不仅是春灯被毁，郡守府的一处仓库也被付之一炬。满城百姓俱受牵连，不少民房被火烧毁，死伤无数。

面对熊熊大火，官府无能为力，而前来观灯的修仙者却作壁上观。王二身处事发现场，四处灭火，终不管用，眼看自己就要葬身火海，忽然有个年轻公子拉住王二，将他带出了火场，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