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露滴牡丹开53(2 / 2)
薛麓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婉儿,我娘想把我们的婚期定在来年的五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只是你.....”
上官婉儿知道他想说什么,此去突厥,一来一回之间少说也要一年,五月,怕是来不及的。二人已四年没见,薛麓又出身于名门望族,虽如今薛家已远不敌先祖显耀,但仍是书香门第世族大家。自己自十三岁那年得陛下青睐,常委以重任,但这婚期若一拖再拖,恐折了薛家的脸面。
“婉儿,我是嫡子......许多事,身不由己。”薛麓的声音哀沉,有些萎靡。
“我明白。”
“陛下那边......”薛麓的指腹抚上她额间的莲花,她常为了掩盖伤疤而在眉间画上一朵莲花,或是一簇火焰,本为遮丑,却没成想惹得洛阳女子争相效仿。那年她年芳十五,同陛下临朝,远远见一翩翩公子款款而来,那朝堂之上万千身影不敌他负手而行。那便是年少的薛麓。少女的春心荡漾了一刹,不知不觉间墨落于纸上,污了记奏纸张。陛下朝堂之上未动声色,下朝后一把甲刀正中婉儿眉心。血顺着鼻梁淌下,却不敢拔刀。心跳如鼓,电光火石间,凭急智作《乞拔刀子诗》:
丽日煦皇庭,清风拂龙台。
分明眼前事,依稀梦飘来。
忽焉思散起,精移何神骇。
罪奴当万死,还乞龙颜开。
陛下听罢此诗,念其才情,方才消了盛怒。虽圣上不喜,但二人情意相投,在宫中渐渐传为美谈,况薛家与武家交好,皇帝慢慢也不甚计较。只是圣恩沐泽,常担重任,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薛家又如何能够将嫡子的婚事如此望不见尽头地耽搁下去?
薛麓想要说些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下。良久,问道:“婉儿,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悄悄将上官婉儿又抱得紧了些,好像生怕她再度离去“你我二人未能修成正果,今日之事,你会后悔吗?”
“不会。”
看着她坚定的双目,听着她口中利落的回答,薛麓有些吃惊,上官婉儿转回身,与他额头相抵,薛麓难掩心底的震撼,在上官婉儿瘦弱纤细的身躯上,他看到了女子坚韧的风骨,永不摇移的智慧与力量。他知道,他没有看错人,这便是他所钟爱的姑娘。
黑漆漆的粮仓内弥漫着稻谷与阴寒混合的味道,冬草蜷缩在谷草堆上,抱住自己冻的发抖的身躯。门外传来一阵阵把酒言欢的欢歌笑语,她独自一人,受着饥寒的折磨,苦捱时光。
这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灯火通明,正脸却隐匿在黑暗里,他提着一个篮子,将篮子放在冬草面前,闻到了饭香,本就饥肠辘辘的她慌忙起身,男子却突然飞起一脚:“给你吃的还不赶快吃?!给脸不要脸。”
这一脚正踹在她的下腹,这一脚激发了旧疾,下身又传来强烈的痛楚,冬草捂着肚子,牙齿将下唇咬得渗出了血丝。
借着灯火,男子看清了冬草的面容,大喜过望,赶忙转头关上粮仓的木门,又迈着外八字的罗圈腿小跑着回来。
冬草又怕又急,喉咙里又发不出丝毫的声音,黑暗中依稀见那男人脱罢了衣裳,狞笑着便要扑过来,冬草急得掉下泪来,手脚并用地逃跑,男人把欲逃的冬草一把薅过来,耳边传来布料碎裂的声音,冬草心脏猛地一悸,痛苦的回忆在眼前走马灯一般闪现,她疯狂地踢打,男人被她踹了一脚,来了火,照着她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得冬草脸上火辣辣地疼。
在男人的巴掌声中,冬草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快陷入昏迷时,她恍惚间听见踹门声,一个人走了进来,将那男人从她身上踹开,紧接着传来男人的哀嚎声......她再也挺不住,陷入了沉沉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