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危如累卵68(2 / 2)

春冰停住了脚步死死瞪着他。

地主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说:“冬草啥都好,就是稍微玩点花样就娇气得很。每次看见我最喜欢的火钳,都像见了鬼似的。不过好在她妈把她烫哑了,再疼也叫不出声。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冲破天际的哀嚎响彻榆木林,郭迩抬头时,看见春冰手中的砂锅空空如也,整锅滚烫的鱼汤都浇在了地主的下身。地主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郭迩惊呆在原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心底涌上了深深的爽感。她突然觉得,与其等到他这种奸猾之人到了公堂之上耍花招翻供,反咬一口,千辛万苦判了个秋后问斩,不如让他在春冰手里好好“享受”几日。享受得差不多了,人估计也就废了。

嘴里的白饭突然变得很香。

郭迩还是说了春冰两句,毕竟她才十五岁,手段如此狠辣,她怕这孩子走了歪路。二人正交谈,突然有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冷嗖声,郭迩立马抱住春冰翻滚在地,一只箭正中二人身后的树木。随后便是浓重的火烟味儿。

“快跑!”眼见着冷箭一只接一只冲破夜色飞快的射来,郭迩拉起春冰,施展轻功,凌跃在覆盖于枯枝败叶的冰雪之上,春冰这些时日也学了不少功夫,勉勉强强跟得上,耐力却不行,全凭郭迩生拉硬拽。

二人逃出了三里,春冰实在是跑不动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郭迩回头拉拽她的时候,一只箭贴着她的脖颈擦过,皮肤火辣辣地疼。

今夜此人的箭术与一路上刺杀她的未知势力一样,看来是同一批人马追踪她至此。郭迩见春冰支撑不住,知道她水性好,干脆一狠心,把她推下了身后的芦苇荡。芦苇高大,完全遮住了春冰瘦小的身体。而她则用渗出岑岑冷汗的手默默握住紫金刀,利刃出鞘。

突然,一只箭从树顶射下,她拔刀抵御,箭正中刀身,擦出锃亮的火星。月色穿过枝杈,细碎地投在地上,好似一地残雪。

树上的人影,郭迩隐隐觉得十分熟悉,细细一瞧,她认出了此人,一瞬间丧失了战斗的欲望,只有浓浓的苦涩弥漫在心底。终于,她迟迟不敢面对的最坏的推断,当真成了现实。

“你我一母同胞,终究是走到了今天。”郭迩握着紫金刀的手微微颤抖,无力地说。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女子胸前的白鸦岭轻轻摇晃。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郭迩的紫金刀啪地一声落地。

“只要你将那证据交出,我便放你一马。”

郭迩苦笑着,她曾在罗汉山中发现与大河村浮尸案相同的尸首,皆是被吊死。但罗汉山地处极度偏僻,山脚下的村子也不过五户人家,最近的镇子有近百里。尸体又被填埋山中深处,处理尸体的人好像放松了些警惕,一具尸体的脖颈上挂着没有被收走的白绫,这白绫系着特殊的绳结,这种绳结是突厥死士独有的系法,越是挣扎越是收紧,绝无生还可能。为求妥帖,她还取了死者的指甲,指甲中都是铁末。在劳工场附近发现此等绳结和死亡的百姓,还有那万仞剑的铸模,都足矣成为朝中有人勾结外邦谋反的铁证。

“李棉儿!不,”郭迩自嘲地笑笑,“现在应该叫你花锦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还是如此愚蠢。从小到大,一点也没变。”花锦冷酷的声音从树顶传来,随即张弓引箭,数箭齐发,离弦之时星芒如电。

“快走!”她冲着芦苇荡大喊一声,抄起紫金刀,怒吼一声,使出浑身解数抵御源源不断的冷箭,她很少哭,但今夜,眼泪却止不住地决堤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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