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欺之以方(2 / 2)
朱仁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冯道这种地位的人,亲自出马,夸得天花乱坠,提的又是皇家之事,所图岂会简单?
“以大宽小友诗中志气,此见想必不会轻易动摇?”
“自然”
冯道挪屁股换了个坐姿,身子前倾,“那若是本官给你个机会,由你亲自补全那段内情,任你用所有的方法,把这段内情宣扬的越广越好,信的人越多越好,你可愿意?”
朱大宽灿然一笑,心念电转,迅速解读这段话。
补全内情,代表着本就没有内情,要杜撰。
宣扬出去,让人相信,说明人心散乱,权威羸弱,朝堂失信。
“小子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如何能预国政大事?”朱大宽接下了他的招数,也开了价格。
冯道站起身,“好,君子一诺千金,本官自会让你合情合理,汴儿……”
冯汴眼睛红的像兔子,胸膛也胀鼓鼓的,朱大宽的一首诗让他的骄傲放纵荡然无存。
听到父亲召唤,磨磨蹭蹭掏出一份文会请柬,递到朱大宽面前。
朱大宽伸手要接,冯汴又收了回去,“此诗何名?”
“咏竹”
“嘁,粗糙,差强人意”冯汴总算找到了槽点,也找回了自信,“七月月中,盂兰盆节,申相爷府中文会,与会的本来仅限今科应试举子,父亲开口,给你一张,且收好了”
朱大宽拿在手里,算算日子,他应该可以直立行走了。
“宠辱不惊,不错”冯道丢下一句,很没礼貌的径直离去。
冯汴整了整昂贵的华服,昂首挺胸跟着走了。
“叔父,总听说眼高于顶,今日算是见到实物了,古之人诚不我欺”朱大宽觉得好笑。
朱仁钰苦笑一声,“那冯道没说错,你还真沉得住气”
朱大宽呲牙笑,挥舞了下手中的烫金请柬,“总有好事,不是吗?”
朱仁钰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大宽啊,你到底作何想,不想从文,想从武?这国姓内幕如何编纂?如何才能助冯公成事?”
“我不知道”朱大宽诚实作答。
朱仁钰瞳孔地震,“看你信誓旦旦……”
“叔父,那些事是冯道的,侄儿只需要这个做事的机会,只要在做事的过程中造成足够大的影响,成事与否与我无关”朱大宽脑子格外清晰,“而且,侄儿需要在这过程中,拿到我应得的本钱和好处”
朱仁钰不自觉点头,他承认自己被侄子教育了,“你不想从文,该如何利用契机从武?从武若是起步太低,怕是前途未卜……”
朱大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叔父脑筋死得可爱,“叔父,我即便从武,也不会立刻便去当个偏将,给文臣看家护院,与其操心这些,还不如为我譬解一下朝局”
朱仁钰心中惊疑不定,本能觉得朱大宽是对的,但又思量不太透彻,索性不管。
“朝中为晋江党人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