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录(2 / 2)

贺威对那长发女子说:“这是我老婆,叫兰姐吧。”

长发女子转过脸,有着学生模样的稚气:“兰姐,你好!”

兰蝴心里咯噔了下,“嗯”了一声作回应。

贺威对兰蝴说:“这是朋友的女儿,在公司实习,我顺路送她回家。”

兰蝴不想多说,一路上盯着那女子的侧脸,不停回想当年在副驾驶室里穿着新娘装的自己。眼下,另一个女子占据着本属于自己的位子,与丈夫看着同样的窗外风景,多像有次她在歌厅看着丈夫与另一个女人对唱着情歌“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自己曾经多么美丽而快乐,现在却用一元钱的黑皮筋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白色运动装,一心照顾着女儿像只母鸡,成天盼着老公早点回家快成怨妇。不知不觉就成黄脸婆的自己,拿什么去和这些一茬又一茬的美貌少女相比?

贺威很快将那女子送到了一个小区大门口。她下车道别时说了声“谢谢贺叔叔”,贺威自嘲地回道“我有那么老吗?”

但,这没有改变兰蝴由此及彼举一反三引发的危机联想,两人一路沉闷地回了家,顾不上女儿在车上问这问那。

等女儿睡了,兰蝴就问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贺威:“刚才如果没碰到你,是不是凌晨才回家?”

贺威说:“你别想多了。”

兰蝴冷冷地说:“我没功夫想她。我只想问问,这些天晴晴在发烧,你想过女儿没有?”

贺威盯着电视说:“不就是小孩子感冒嘛,哪有那么娇气。”

兰蝴火了:“人家的女儿回个家,你就专车送。她不坐公交车、不坐出租车,哪有那么娇气!我上下班,还没享受你专车接送的待遇呢!”

贺威不好气地说:“你不懂!”

兰蝴更是火上加火:“我今天懂了,你所谓的加班,是为了陪别人、帮别人而已。”

贺威说:“男人身在江湖,陪吃陪喝陪玩,当陪则陪,当帮则帮。你懂什么?”

兰蝴反驳道:“哪有天天当陪客的?今晚你原计划陪谁?”

贺威把手一挥,怒道:“不信就算了,懒得与你多讲。”

兰蝴更不示弱:“路上我向你招手,你看不见吗?”

贺威声音大起来:“我看前面的信号灯,哪会去看侧边的行人!”

兰蝴说:“我就站在车前面,你看不见?我不信!”

贺威说:“不信就不信!”

兰蝴狠狠地说:“你多情,我就不会再深情!”

这个时候,屋外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贺晴在卧室喊妈妈,贺威主动去安慰女儿。

兰蝴心中的灰度曲线从谷底拉不回正常值,为了不让女儿发觉异常,就躲在阳台上,用单反相机抓拍起闪电来。终于,有道击向一座高位水塔的闪电被她抓拍到了。注视着这张被强光撕裂的夜幕,如同她被撕裂的心,她悄然泪下:他能为了事业牺牲我,我凭什么对他不离不弃?

那年七夕节晚上,贺威也如今晚般独自睡去,不多做解释,不大吵大闹,不探讨对错,不理睬她,冷战就是解决问题的法宝。

今晚的贺威,提出离婚又独自睡去了,他大概不在乎自己是谁的真命天子,也不保证心中的红玫瑰会永远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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