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魔术师塞萨尔（2 / 2）

林尼愣了愣，迟疑道：“这样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塞萨尔温和说道，“要是你们愿意来，热热闹闹的我也会感到很高兴的。”

“……谢谢您，塞萨尔先生。”

“这么把牌展开很费力吧，手腕的动作不要太大，你要习惯用无名指的指腹顶一顶，这样不容易失误。不习惯么？哈哈哈，多练习几次就好，等你熟练以后这个动作就可以轻轻松松做出来，手也不会酸痛。”

“饲养魔术用的鸽子可是很辛苦的，要学习很多知识，让它习惯和你一起的表演，不会被突然的声响干扰慌乱。最重要的是去爱护它、亲近它，把它当做重要的伙伴。”

塞萨尔温和地指导林尼和琳妮特魔术的知识，经常手把手地给他们示范。有时候林尼过于专注，甚至会在休息时间打扰他。但塞萨尔一点也不生气，总是乐呵呵地提出自己的见解，甚至和他一起思考问题。

“魔术，就是一些神秘、一些惊喜，再加一些超脱常理。你的魔术能否让自己感到愉快，能否让观众感到愉快呢？”塞萨尔把玩着魔术帽，从里面取出一只鸽子，笑道，“如果你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欢，那就一定是很棒的魔术了！”

接过塞萨尔递来的鸽子，林尼不由有些惊讶。因为鸽子的眼睛是漂亮的紫色，像是宝石一样——也像是林尼、琳妮特的眼睛。

“呵呵，喜欢吗？”塞萨尔将帽子盖在林尼头上，忍不住咧起嘴，“前几天特地找到的，连同这顶帽子送给你啦。”

“……喜欢，真的，非常喜欢。”

林尼眼角一酸，心底暖暖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们送礼物，还如此用心。

在得知林尼兄妹无家可归、相依为命后，塞萨尔对他们照顾得极好，时常用各种魔术逗他们开心，还会送他们一些甜点玩具。这段时光的相处，对他们就像是被宝藏包围一样快乐。

“哈哈，喜欢就再好不过了，”塞萨尔轻笑着拍了拍林尼的帽子，“听说，你们要走了？”

“嗯……”林尼抿了抿唇，低下脑袋，“因为……一些事情。”

琳妮特低落地看向他，神色也有些愧疚。

“抱歉，你教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却不能完全跟你讲真话。”林尼低沉地说着，他发自内心的感到难过。

如果任务没有限期，他真想一直和好心善良的塞萨尔大叔做朋友。但偏偏……他们是抱着目的来接近他的，别有图谋，这也最让林尼、琳妮特感到痛苦。

塞萨尔笑了笑：“别在意，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话吗？这世界原本就有许多谎言和虚假，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实。”

自己的真实……

林尼心底一抽，无意识的咬紧牙关。

他能拥有真实吗？

欺骗并利用爱丽丝，偷窃收养他们的贵族，在公馆习惯用假笑遮掩情绪，利用黛妮发出指控……

魔术是骗术吧，他是个天生的骗子，最擅长做这种事了不是吗？

可是，可是……这样做，为什么心会那样痛苦呢。

林尼压下不安迷茫的心境，轻声询问道：“那你呢？找到自己的真实了吗？”

他像是失去信仰的信徒一般，迫切地抬起脸庞，想要从塞萨尔温柔的神情上找到答案。

“哈哈，第一次有人这样问我呢。”

塞萨尔轻笑着起身，语气自豪像是澎湃的浪花：“魔术对我来说就是真实！”

“我希望表演一个伟大的魔术，让所有人提起这个魔术，就会想起我。对魔术师来说，这是最大的荣耀了吧？”

琳妮特怔怔望着他，不知为何感到无比酸楚。

而林尼抿着唇，右手紧紧压着胸口，仿佛发颤的心脏要跳出胸膛。

好纯粹……好温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最后，他们还是和塞萨尔告别了，临走时还在啜泣的琳妮特让塞萨尔温声安慰了好久。

日落黄昏，街道的柔灯铃浸染上霞色，轻轻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