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牵连的夹板13（2 / 2）

沈昭逸和沈昭悠正要上前哄人，便见沈昭嫣抹了一把脸，反倒安慰起他们来，道：“我没事，已经入夜，早应当安歇，既手令下达，正该早早安歇养精蓄锐为是。”说着便逃也似地回了隔壁房间。

沈昭逸无力地叹口气，对沈昭悠道：“悠儿，今夜你多顾着点。”

沈昭悠含笑点头，也回了隔壁房间。

两下安歇。

姜童回了营地，林平璟尚未休息，听他说话已带到便埋头处理公务，半晌后抬头见他还在，不由奇道：“还有事？”

姜童细细将今夜之事说了，末了有些不甘地道：“那女子身手确实了得。”

林平璟了然，道：“手下败将？”

姜童想要反驳，低声哼哼唧唧的，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坐在下首的徐北山倒有些若有所思，林平璟见状，笑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徐北山道：“那日我审讯那些人时，见大多数人手腕上都有暗器击打后留下的痕迹，俱是皮外伤，我原还以为是那位公子哥所为，现在看来倒是不一定了。”

林平璟想起那日情形，印象中那位姑娘垂着脑袋缩在沈昭逸身后，似乎因为言行害怕他责备，加之男女有别，没看太分明，现在想来，是故意的罢。

兄妹几人俱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还未亮便起身收拾行囊，赁了马车匆匆回城，相较于出来时的悠然自得，俱是忧心忡忡，刚一进家门，便听得吴氏大声喝骂沈文礼，见着沈昭嫣，当即大哭起来，抱着沈昭嫣放声哭道：“可怜我的儿啊，怎么就凭白遭了这罪。”

沈家众人俱在，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便是幼小的沈策安也本能得察觉到不安，乖顺地倚在柳芊身侧。

或是想通了，沈昭嫣倒是没那么难受，问道：“可是采选的手令已下达？”

周氏通红着眼睛点头。

沈昭嫣嫣然一笑，道：“这便是儿的命。”

沈昭悠向众人行礼，起身后才道：“此次事情并非这般简单。”细细将事由说来，末了道：“能将手伸进内班院搅弄的，想来不是一般人家，既得罪不起大将军，自然要拿我们出气。”

吴氏闻言大怒，挥手就要打沈昭逸，骂道：“让你多管闲事，惹出这桩祸事来，我们家底薄，惹了那些人还能有好日子过？现如今逞威风害了你妹妹，我，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打死你！”

沈昭逸心里难过，若当时他没有多管闲事，将苏家兄妹救下后便离开，或许便没有这些事情，噗通向吴氏跪下，泣道：“是儿的错，是儿逞能无用害了妹妹。”

沈昭悠道：“若三哥躲了事，那便不是三哥了，他救人本没有错，权贵之间相互倾轧，我们不过是被牵连，成了他们出气的夹板。”

吴氏哀叹连连，自是知道沈昭逸急公好义，若真见死不救，怕是一辈子都难心安。

柳芊扶着周氏，嘴唇蠕动两下，想说什么却又吞下去，如此反复几下后才怯生生道：“我仿佛好像听说有人借口生病推了这采选。”

吴氏闻言摇头叹道：“那俱是显贵人家，你瞧见那左都御史家的女娘，为着这事不也紧着嫁给那个什么杨大人家呢。”

柳芊见自己没帮上忙，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周氏一拍桌子，肃声道：“如今再说这些亦是无用，老三家的，你去准备些东西，要好的，若是库里没有的，便去让芊姐儿去我私库里拿，让老三去打点疏通一番，至少让嫣姐儿在里面不至于受什么刁难，再准备些碎银，分几个荷包装好，让嫣姐儿入宫带上，逸哥儿也别跪着了，出去问问，若是有相熟的人家入选，便使些银子，多少有个照应，都去罢。”

众人纷纷应是离去，沈昭悠也想跟着离开，却被周氏唤住，她转头望去，周氏矮小的身影挺得笔直，风霜侵蚀出脸上的皱纹，眼睛浑浊，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她看着沈昭悠，温柔道：“悠姐儿莫要担心。”

沈昭悠忍不住抿嘴一笑。老太太没读过书，虽则儿子是举人，自己却是大字不识一个，以前吃力费劲地拉拔着一大家人，吃苦受累不知凡几，平日里总说自己老了老了，端着老太太的样子万事不管，却是沈家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