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巧遇19(1 / 2)

调查京郊劫掠赈灾银两一事进展缓慢,沈昭悠多方打探也没任何消息,又出了定王中毒一事,想要不动声色调查沈昭远的事情便更是千难万难,自上次匆匆见面后便再无沈昭远消息,沈昭悠心头惦念,却也只能按捺住。

前有赈灾银京郊被劫,后有皇子京城中毒,一时间内城里众人心中惴惴,便是好事的纨绔也悄没声的安静许多,

沈昭悠心头既惦念沈昭远,又担心沈昭越,大灾后多有大疫,沈昭越出发前她给了些许防时疫的药丸,到底情况难料,赈灾未结束,沈昭悠心头便轻松不得。

直到八月初,永安府那边传来消息,干了快一年的永安府久违地下了雨,秋雨噼里啪啦下了一整天,久旱逢甘霖,太子殿下让有经验的老农领着将耕地修整出来,又着人派发种子,赶在冬季天寒之前种一季粮食以备过冬,赈灾已结束,人马尚在永安府,消息却已经过信使传回京城,在奏报中,太子略提了一句沈昭越“熟知民生农事,优长农策”。

凤梧殿内,郑皇后正在处理公务,听得宫人一声声传报,道是皇上亲临,她略有些诧异,除初一十五外,皇上少有入凤梧殿,如今白日里来,或是有什么要事?她一边想着,一边吩咐宫人将刚才的安排传令下去,起身搭着嬷嬷的手迎上去,觑着他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行礼后小心道:“我听说北狄今次朝贡的队伍里,似乎是有正当年岁的王姬?不知安排在何处,可有什么忌讳?”

崇德帝五十余岁,大方脸,嘴边两撇胡须,身体板直,保养得当。坐下后才对郑皇后道:“我来便是为了此事,由礼部主理,内班院协同,你也要有所准备才是,各风俗礼仪,赏赐的东西,俱可准备下去。”

北狄此番送来的王姬在北狄享有盛誉,不仅长相美艳,更是深得北狄王欢心,如今与使者同来,便是想在大乾寻个夫婿,各皇子、皇亲国戚听得风声,私底下各有动作,人尚在路上,便搅得京城一团乱水。

郑皇后应是,崇德帝又道:“前阵采选,各府里都进了新人,倒是定王府依旧是冷清,连个知冷着热的都没有,这些日子可给他房里指了人?”

郑皇后敛了笑容,有些为难道:“前阵宫人淘换,我指了两人过去,虽说年岁稍长,却是容貌性情俱佳,只方才有人来回,说是两人甫一去便缠绵病榻,如今已快香消玉殒,宣了太医去,说是郁结于心,怕是不太好,只……”她偷偷看了眼崇德帝,斟酌着言辞,小心道,“那两人虽算不得妻,到底是赐给定王的人,如今这般模样,后定王又中毒,传言难听,更是已经传到我耳里,我已经严令下去,再有胡言者,便割了舌头送去掖庭。”

提起林平璟的婚事,崇德帝也是一脸无奈,道:“中秋宫宴,你打量谁家女眷合适,不拘家世,只要容貌性情过得去,便指了罢。”

两人便又开始商量中秋宫宴,郑皇后道:“不知太子可能在中秋节前赶回来。”

崇德帝道:“赈灾事毕,端明已在回程路上,只路途遥远,怕是赶不回来,倒是在奏折里提了几个官员名字,在此次赈灾中助他良多。”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崇德帝随意提了一口便罢。

太子林承珺是元后唯一嫡子,郑皇后是继后,膝下并无亲子,元后薨后林承珺直接被崇德帝带在身边,相处时日少,感情自然不深厚。

郑皇后笑着道:“太子是个能干的,又忠孝和顺,此次赈灾得了民心,中秋时给东宫的赏赐便多两成?”

崇德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也好,你安排下去。”

郑皇后又道:“听闻定王中毒,嘉然心里难受,倒是没在我面前显露出来,背地里哭了好几次,眼见着瘦了一圈,她惦念胞兄,虽听说早已平安无事,到底要亲看才放心得下,距离中秋还有几日,我琢磨着让她去定王府走一遭?”

崇德帝道:“也好,不用大张旗鼓,轻车简从去,也好多待点时间,晚间宫门下钥前赶回来便是。”

郑皇后便让贴身嬷嬷去传话。

定王府正闭门谢客,林平妤见到林平璟除稍有些虚弱外,看起来倒是无恙,林平妤常在宫中从未出过京城,林平璟驻守北境少有回京,这些年二人少有见面,便是林平璟回京后亦只见过几次,兄妹二人关系便有些生疏,平常问安后对坐着相顾无言,林平璟还有要事要做,便吩咐下人带她游玩定王府,吃了晚饭再回宫。

定王府极大,林平妤走了两步便有些不耐,林平璟离京参军时她尚且年幼,宫中都是人精,自母妃死后他们兄妹二人在宫中并不好过,及至林平璟参军,他在军中名声愈显,她在宫中便过得愈好,听得那些流言蜚语她也敲打了不少宫人,只以为身为同胞兄长,林平璟待她自是与旁人不同,奈何今次见面却是干巴巴说了几句寻常话语,便是嘘寒问暖也极其敷衍,。

她越想越生气,气冲冲走了两步,蓦地回想起在来路上听得的摊贩叫卖声,眼珠子咕噜转了两下,对随身使女道:“难得出宫,我们出去瞧瞧。”

那使女叫秋染,是嘉然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已快要出宫的年龄,将林平妤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好声好气劝了几句,见越劝说林平妤越生气,只得应是,未免仆从侍卫前呼后拥扰了兴致,林平妤竟是只带了秋染,主仆二人悄没声地从侧门溜出去。

林平璟听得下人来报,随口安排几名护卫暗中保护,并不惊动旁人。

林平妤见着什么都好奇,路边小摊贩的东西当然比不上宫中御用,只胜在粗犷有野趣儿,一路下来逛得心满意足,被人擦肩而过也不在意,刚凑到一处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便听得身后一个女声喝道:“将东西交出来。”

她转过头去,见几步距离外站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人双手叉腰,凶巴巴地对一名男子吼道:“我看着你偷东西了,交出来,不然我就报官了!”

林平妤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好似方才撞她肩膀的人,后知后觉一摸腰间,坠在腰封上的玉佩早已经不见了,忙叫道:“我的玉佩。”

那小贼想跑,沈昭悠微抬起脚尖便让那人摔了个狗吃屎,沈昭悠伸张脖子望着远处招手叫道:“官爷,这儿有小贼!”

那贼人本还想哀求两句,闻言生怕被人抓住,随意扔下玉佩便匆匆掩面离去,沈昭嫣捡起玉佩交还给林平妤,笑嘻嘻地道:“下回小心哦,你这身打扮要多带几名丫鬟,不然就像今天这样被人将东西摸走啦。”

那玉佩本是宫中御用,沈昭悠自是认得其价值不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平妤,见她二八年岁,面容娇美,杏面桃腮,衣着首饰皆不是凡品,不知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一时心血来潮误入了这市井,这身打扮在有心之人眼里便是明晃晃的肥肉。

林平妤见秋染接过玉佩,方才笑着道谢,又道:“不知两位姑娘可有空闲,我请二位吃茶以当答谢?”虽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口吻。

沈昭嫣推拒道:“我与姐姐是来买绣线的,迟了心仪的颜色就买不到啦,下次见面再请你吃茶。”瞟着两边的人凑到林平妤面前低声道:“方才没有官兵经过,我唬那小贼的,你也快些回去,你这样走在大街上,就是明摆着让别人偷你东西,小心着些,快回去罢!”说着挥挥手,牵着沈昭悠的手便离开,走得远了回头看到林平妤还站在原地,又笑着挥手后才离开。

林平妤觉着这姑娘着实可爱,虽礼节上稍有些欠缺,但以诚待人,倒是个好的。她逛得也累了,心中郁气早已消散得七七八八,又遇着扫兴的事,便准备回定王府,只她与秋染少有出门,一来二去竟是迷了路,第三次见到同一个街道名时,秋染便道:“公,姑娘,前边有家茶楼,奴婢看着还算干净,你去那边稍坐,我去问路,可好?”

林平妤脚底板磨得生疼,也不知起泡没有,闻言略一点头,秋染便扶了她往前走,却见到六七个彪形大汉挡了路,一个个手上拿着棍棒,斜眼看着主仆二人,一脸的不怀好意。

秋染也有些惧怕,仍是挡在林平妤身前,喝问道:“你们想做什么?”到底是宫中女官,气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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