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不堪泪满面(1 / 1)
阴天斌比冬文大六岁,认识冬文时,他第一任妻子亡故刚过二周年不久。
1996年4月初,在一次聚会上阴天斌见到了冬文。一眼万年,目光追随着再也不肯离开。阴天斌曾描述过第一眼见到冬文的感觉。他说:“冬文仿佛是天际边一片带芽的新雪,无意中跌落人间,仙气满满飘到他的眼前。当时就脱囗而喊神仙姐姐,心里认定这就是他的媳妇。”
从第二天起,阴天斌就发扬了不屈不挠的极不要脸的精神,日日不停,天天不歇地疯狂追求,整整一年抱得美人归。
阴天斌当时借调在省农科所工作,原单位是本省地级市A市农机站。老家是A市下辖的贫困县农村,姊妹众多,生活艰难。第一个妻子因病自杀后,他悲痛欲绝地发誓,替亡妻守身三年。
而冬文的父母都在省直机关工作,家境优渥,她从小学习舞蹈,艺术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市少年宫任舞蹈老师。
这两个完全不搭界的人,在阴天斌没脸没皮的纠缠中,全心全意的宠爱中,细致入微的呵护中,无处不在的体贴中,最终走到了一起。
冬文的父母起初是坚决反对!他们不明白从小乖巧、懂事听话、倍受娇惯的小女儿,要嫁给一个在省会的工作是借调的,家里经济一贫如洗的,还是二婚的男人。不行,绝对不行!苦囗婆心点化不了女儿,为阻制这桩婚姻,父母甚至采取了绝食的方法。性格温和的冬文面对父母的偏激,不哭、不吵、不闹、不气。她平静的说出嫁给阴天斌的理由:
第一能借调到省城工作,证明他才华横溢;
第二能为亡妻守身三年,证明他重情重义;
第三每天全方位地呵护、庇护、珍爱她,不是只几天、几个月,而是整整一年的风雨无阻。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爱情神话!贫富是相对的,爱情是昂贵的。如果父母大人实在不同意,为了父母的健康,我可以放弃嫁给阴天斌,但我从此不会结婚。
父母无奈同意了。冬文一鼓作气,又说服父母不要彩礼。结婚前一天,父亲拉着冬文的手,眼含泪水。“我的宝贝女儿,你被阴天斌的糖衣炮弹炸傻了,他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口腹蜜剑。现在回头还来的及。”冬文毫不动摇,她相信嫁给阴天斌,就是嫁给了爱情。
现在回想起来,婚后的生活清贫的可怕。
结婚时,阴天斌的借调单位省农科所,腾出仓库的一角,用薄木板隔了两个房间,算是新房。这房子冬天冻死,夏天热死,更绝的是每个晚上,老鼠地吱叫,奔跑,翻跳,吵闹,是一夜的催眠曲。婚后天斌的一半工资,寄给乡下的母亲,生活过的的确清贫。冬文的父母对此更是满腹怨言!但冬文不在意,她觉得只要有天斌的爱就足够了!
天斌借调到期,单位收回住房。天斌不想回A市原单位,便咬着牙辞去公职。当时贝贝才二岁多,一家人只靠冬文的工资生活,每月还要给婆婆寄钱。万分狼狈!狼狈中,在效区租了套老破小的顶层安身。辞职头几年,阴天斌没挣到一分钱,最困苦时,若没有娘家的无私接济,早就断了饮炊。
想着想着,冬文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往事不堪回首啊!夜深了仍无法安然入眠。她在过去和现在的时光交错中,彷徨徘徊。时而清晰,时而迷茫,在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陷入沉睡。
猛的惊醒忙看时间,刚过凌晨四点。错过了两点,不知今夜窗外人是否出现?她心有不甘,翻身下床走到窗前,像以往一样往外看。月亮又大又圆,院栅栏四周静静安安。俯视下沉式庭院,整齐干净明亮。月色如水,月光如练!应了李白的诗,天上月光,落地为霜!
当冬文放下窗帘角的一秒间,忽然好像发现庭院里有个人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