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业余球员（1 / 1）
张琦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10点了，记忆还停留在昨晚的“战斗”中。从出生开始，张琦的童年就是在球场上度过的，爸爸抱着张琦嘬奶嘴的时候也不忘打开电视看球，犯规！进了！传啊！射啊！是他在人生中最先学会的几句话。也正是足球，让他的家从和睦走向分裂，他无数次的听到爸妈为了赌球输钱而争吵，但是他现在的收入也是从足球中获得的，从父母离婚开始，他就跟姥姥相依为命，租住在老厂区的家属院内。也不知道是天赋还是运气，张琦在球场上披荆斩棘，那是如入无人之境，张琦也成了这一片小有名气的人物，甚至不乏有职业俱乐部向他抛出橄榄枝，但是张琦明白，在国内的大环境下，这样的生活总不是长事，总有一天还是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而且自己作为一个不入流的业余球员，收入也就将将够他和姥姥两人生活，并不是长久之计。也是从父母离婚开始，他从孩子变成大人，从学生走入社会，开始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群，直到现在已经是20多岁的大小伙子了。
张琦揉揉眼睛，点亮了那一部已经用了好几年的大米手机，已经快中午了，姥姥怎么没喊我起床吃饭呢?一定是又去跳广场舞了。点开手机消息，各个俱乐部的聊天群消息都是99+，平时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发小小武也发来了几条消息：“琦子，醒了么？昨晚又通宵了吧？你总这样也不是个事，我现在在西山这边景点找了一个活儿，在景区维持秩序，一个月四千块，管吃住还有保险，你也别整天瞎混了，来我这干吧，起码是个正经营生，睡醒了给我回话啊。”跟小武半年没见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找了一份工作，还亏这小子心里有我，不枉小时候经常替他出头，也挨了不少打；“谢了兄弟，你从哪找的活儿，还不错么。。。”邦邦绑，刚敲了几个字，从门口传来敲门声，是谁呢？姥姥么？她有钥匙啊？正在想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来啦，别敲了”张琦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旁边凳子上的三两下短裤套在腿上，抄起T恤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后，透过猫眼一看，原来是楼下的马大哥，张琦一边打开门一边没好气的说：“马哥，干嘛啊，门都让你敲坏了”马哥喘着粗气说道“你还睡呢，快去看看吧，你姥姥出事了”张琦听完差点两腿一软，手上扶着家门才没瘫软在地，鼓了鼓劲赶紧套上T恤“马哥怎么地了？我姥姥怎么了，你赶紧带我去”虽说张琦父母离婚后，一个早就为了躲赌债人间蒸发了，另一个也改嫁抛下儿子老娘出国去了，落了个无父无母，但是幸好有姥姥跟他相依为命，待他如自己命根一般，自己舍不得吃穿也要先让孩子吃饱穿暖，没让张琦受过一点罪，现在听见姥姥出事的消息，那是如五雷轰顶一般，面色也变得苍白；马哥也没多说二话，带着张琦赶紧往楼下飞奔，下楼一看那是急的快流出眼泪，街坊邻居围在老太太四周，看见张琦下楼也是赶紧让出一条通路。
张琦飞奔过去定了定神一看，老太太是瘫倒在地，四周散落着各种蔬菜水果，想必是刚刚从菜市场回来，想赶在孙子睡醒之前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却不知道怎么地倒在地上；张琦赶紧向四周街坊邻居打听这是怎么地了？好好的姥姥为什么会摔倒在地？旁边邻居七嘴八舌的各说各话，从大家杂乱的话语中心你仔细听了半天才知道姥姥提着菜走到楼下单元楼门口，突然就毫无征兆的晕倒了，在楼下乘凉的街坊邻居们也吓了一跳，赶紧围了过来一遍打120急救电话求救，一遍派马大哥上楼叫你赶紧起床；张琦脑袋里面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边掐老太太人中，一遍让大家散开一点，给老太太扇扇风，让尽可能多的新鲜空气流通过来。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的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响，围观的街坊让出了一条通路，让救护车开到姥姥的身边；救护人员跳下汽车，给姥姥做了简单的诊断，确认老人还有生命体征后，把姥姥小心翼翼的搬到担架上，抬上了救护车，张琦也跟着姥姥上了车；在车上，张琦握着姥姥干枯消瘦的手，留下了两行热泪，他哭的是自己只顾在足球场上流连忘返，没有多关心关心姥姥，没有多给这个老人一些时间，他怕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看到姥姥的笑，再也吃不到姥姥给他做的那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在这一刻，他又一次明白了亲情的重要性；
明明是离家就几公里外的医院，为什么现在却感觉好那么远，终于，医院到了，车门打开外面是其他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张琦抹了抹眼泪，帮着医生和护士把姥姥抬下了车，推着姥姥走进了医院的大楼，一项项的诊断和等待让他心急如焚，时间也慢慢从下午到了晚上，终于，医生拿着诊断结果出来了，张琦赶紧上前，接过这张平平无奇却又让无数人肝肠寸断的纸，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医生一边扶了扶眼镜，一边说“老人生命体征还算是平稳，但是脑子里面的血管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裂，按现在的情况，最多半个月，半个月以后老人可能就得按秒来计算还有多少生命了，赶紧准备手术费吧，换句话说现在我们是跟着死神赛跑”张琦听完医生的话，一方面庆幸姥姥还在，还有机会看到自己娶妻生子，给老人养老送终；一方面他知道，这得做开颅手术，而手术和后续恢复的费用不是他这个辍学在家的无业青年能负担的起的。“医生，手术和后续的恢复，大概要多少钱”张琦问道，“手术可能非常复杂，可能需要较长的时间和复杂的过程，这样吧，你先准备20万，如果老人有医保的话，能报销大部分”张琦听完一愣，他已经预想到手术费用可能是天价，但是还是让他呆住了，想想自己和姥姥除了日常的开销以外，基本上也没剩下什么钱，只有两三万的积蓄。而他姥姥是从乡下来到城里，也没买过任何保险，这下让张琦犯了难，张琦知道，姥姥他是不可能放弃的，上刀山下油锅也要要尽快筹到手术费，不能让姥姥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