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习六艺入百业（1 / 2）

这个时代很古怪，科技强大又孱弱，强大之处能制造出超临界锅炉，在沦陷纪元之前，这也是最顶尖的科技之一，没有几个国家掌握，孱弱之处则是街上连一辆自行车都看不到。

“或许应该说这个时代拥有特殊的‘科技’，但是工业极其孱弱，因为君子和器物的局限性，‘科技’无法转化和提升工业水平。”

地面微弱的颤动，渐渐剧烈，伴随着响亮的汽笛声。

苏服白熟悉这种动静，火车要来了。

来往的行人在铁道两侧停下脚步，远处，一个金属怪物逐渐露出狰狞的容貌，喷吐着浓烟，呼啸而过。

这个世界有火车，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火车，喷吐浓烟的车头实际上是一件器物。正常的火车头工作模式是炭燃烧提供化学能，驱动机械设备运转，它的工作模式是开明印记转化火焰的力量，再提供给器物，器物由六艺塑造，不是纯粹的机械结构。

城市与城市之间基本都铺设铁轨，由火车运送大宗物资，这辆火车运送的是煤炭，铁轨一头是祭坛，另一头通向拥有煤矿的永清市。

火车头是一件特殊的器物，它不是由六艺的任何一种塑造，而是多种复合，还大量利用了“数”。

这类器物基本上都是传承，经历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不断改良，不是哪一个君子独自能够钻研出来的。

这样的传承模式从王朝纪元就开始了。

王朝纪元初期，仍有许多君子怀揣理想，喊出“复兴”的口号，落在实处叫做“习六艺入百业”。

“习六艺”容易理解，所谓的“入百业”是指君子走入各行各业，教授从工业生命残骸中获取的科技资料，并利用器物的能力帮助产业升级。

沦陷纪元之前的产业分类显然不适合当时，君子在残骸的资料中发现《天工开物》，惊为天人，将笼统的百业划分成具体的十八类：乃粒，乃服，彰施，粹精，作咸，甘嗜，陶埏，冶铸，舟车，锤锻，燔石，膏液，杀青，五金，佳兵，丹青，曲蘖，珠玉。

“入百业”没有做到带动产业升级，但是诞生了钻研器物的十八类传承，即十八坊。

火车头是舟车坊的传承。

君子一直“习六艺”，但“入百业”渐渐变味，铁匠铺归君子张三，染坊归君子李四，这处铁矿归君子王五，那处煤矿归君子赵六……

享受着做人上人，甚至被奉若神明，“复兴”的口号也就渐渐没人喊了。

最后一节车厢驶过，浓烟仍未散去，行人捂住口鼻。

今天是苏服白的大喜日子，他将要晋级三阶，离那栋高耸如山峦的建筑越近他的心情越激动，不需要文字分身钻进身体里，他似乎也能听到愈发急促和响亮的心跳声。

印记进阶意味着转化火焰力量的效率更高，且能储存更多转化后的能量。

无论是天地心的塑形、塑性之力，还是驱使器物，都要消耗能量，完全依靠血肉之中储存的那一点，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人类还没有掌握“礼”之前，天地心的作用微乎其微，别说发展出一套健全的体系，连塑形都勉强。

抽走血肉之中的力量，轻则身体虚弱，重则大病一场，甚至死亡。

祭坛周围已被封锁，一道道冷冽的目光凝视苏服白，其中不乏君子，气氛凝重、肃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硝烟的气味。

丁仁芝正在等他，冲他招招手，跟在丁仁芝身后，肃杀的气息顿时散去。

“没被吓到吧？昨天一列火车在运煤返回安平市的途中侧翻，器物损毁，君子当场身亡，几百吨煤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