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希望(1 / 2)
第二个观察对象是个“熟人”。
中年人看到苏服白进来流下了泪水,人可以欺骗自己获得短暂的心理安慰,但是无法欺骗已侵入体内的病菌。
“这次就别骗我了,你会带着我的尸体出去,对吧?”
苏服白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定。
屋外,留声机发出动听的旋律,这次不是凤凰传奇,是一首相对舒缓的音乐,耳熟,但又说不出名字,像是好几首歌杂糅在一起,不知道原本就是拼接怪,还是资料不全整理时出了问题。
中年人自顾自的说话,泪水一直没有停过,“我以为还能撑几天的,没想到会这么快,我想回家,我想见见老婆孩子,求求你……”
苏服白无法答应对方任何要求,只能让自己冷漠,闭上双眼,退后几步,中年人哭泣的恳求变得微弱,留声机传出的动人旋律占据他的耳朵。
文字分身钻入血肉之躯,透明的火焰在指尖跃动,烧蚀成冰冷的文字。
观察从生到死的过程,心跳、呼吸停止,脏器的蠕动声消失,皮肉的触觉和身体各部位散发出的气味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变化。
苏服白在日记中不断记录更多的文字,以文字进行演化,演化的结果再次写入日记内,并以这些文字为墨,书写“疫”字。
重复,枯燥,漫长。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渐渐麻木,已能直视着濒临死亡的双眼不受任何情绪的扰动,就像面对的不是活人,是一具尸体,是一件物品。
就像在岳山上观察草木石头,寻找数妖留下的些许痕迹。
他不再思考生命是什么,也不再关注死亡意味着什么,那些濒死的感染者,他们的过去,他们的人生,他们将要失去的以及万般不舍,统统和苏服白无关。
他只在意日记中渐渐增加的文字,关注演化的过程,因“指南针”的成功和失败而产生情绪波动。
任何事情,见得多了都会麻木,哪怕是死亡。
扭曲拉长的“疫”字形似箭头,从摇摆不定渐渐趋于平稳,指向明确。
这已经是第十次,无论目标是人还是环境,结果都是成功的。
疫字箭头指向一间空屋,居住在里面的感染者昨天刚刚离开,被一辆板车拖走的,白布遮住他不舍和扭曲的面容,一切都那么的平静。
“又成功了!”
鲁先阁握着拳头,高兴的差点哭出来,这段时间她见了太多的死亡。
尤其是前期负责消毒那会儿,每天面对痛哭流涕、声嘶力竭的分离,就像是天人永隔,在不久之后真的成了天人永隔。
让她憔悴的不只是身体的疲倦,还有心理的折磨。
见证这一幕的还有张克,欣喜若狂,自从发生瘟疫之后,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
“凭你的功劳,等六阶祭坛建成之后,晋级的名额绝对有你一个。”
苏服白瘪嘴,没有我,你们的六阶祭坛永远别想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