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祟_分节阅读_第6节(2 / 2)

  靳非泽被捂着嘴,没法说话,只能举起手机给姜也看,是美团外卖的界面,靳非泽点了个筒骨粉,地图上显示骑手距离他们只有五米。

  外面的确是送外卖的骑手小哥。

  李妙妙抚抚胸口,松了一口气。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有人吗?有人吗?”骑手小哥还在门口喊。

  姜也松了手。

  靳非泽道:“您放在门口吧,谢谢。”

  李妙妙说:“行了,开门拿外卖吧。”

  “等等。”姜也掏出手机,开了机,“上一个租我那公寓的装了智能猫眼,可以在app上实时监控楼道,先看一眼再说。”

  他打开app,靳非泽和李妙妙都凑过脑袋来看。监控页面出现楼道的画面,声控灯没开,楼道里一片漆黑。姜也切换成夜视画面,监控屏幕上罩上一层幽幽的绿光,别有一种诡异的氛围。姜也调整猫眼摄像头的角度,左右——上下——画面定格,三人都沉默了。

  他们看到,天花板上趴着个蜘蛛似的人影。

  那人影一动不动,脑袋贴着靳非泽的家门。他们若是开门,会直接对上那东西倒挂的脸。

  那东西似乎察觉了智能猫眼亮起来的灯,慢吞吞回过头来。他转头的角度十分夸张,正常人如果转到这种程度,脖子早就断了。手机画面倏地一闪,那东西的怪脸N倍放大在镜头前。他的两粒眼睛在夜视画面中闪着阴森的绿光,有种说不出的恶意。

  “开开门,让我进去呀。”

  “开开门,让我进去呀。”

  “开开门,让我进去呀。”

  姜也说:“想要我开门,可以。告诉我,我妈妈在哪儿?”

  他感觉这些东西的智商好像不是很高,说不定能骗到他们。

  外头寂静无声,他们等了一会儿,那东西没有回复。

  他们查看监控视频,画面里已经空无一人。那东西好像走了,但是靳非泽的门口放了个东西。那东西方方正正,像个快递盒子,看形状不像是靳非泽点的筒骨粉。

  姜也蹙着眉心,关掉了APP。顺手点开微信,魔女没有回复他的信息。他又打开和他妈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前天的,他妈让他尽快回她电话。

  姜也感到不安,他妈到底去哪了?她还活着么?

  靳非泽微笑着说:“刚刚真可怕,吓到我了呢。”

  他说这话时笑眯眯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被吓到的样子。

  李妙妙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啊学长,我们不是故意要麻烦你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靳非泽摇头,“没关系,我很喜欢帮姜也的忙。”他又问,“外面的东西要拿吗?”

  “明早再拿吧。”姜也关了机,说。

  总觉得鬼怪什么的不敢在大白天作恶。

  姜也和李妙妙进了屋,五十平米的小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垃圾桶里装着靳非泽被血染红的白短袖,他没洗,直接扔了。这白T是Prada的夏季新款,起码要上千块。靳非泽说扔就扔,可见他并不缺钱。既然不缺钱,为什么要住这么破的地方?

  家里没有餐桌,靠墙摆了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放了许多人体解剖的医学书。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客厅里的大冰柜,里面放满了各种口味的冰棒。姜也扫了眼,最多的是山楂棒冰。

  靳非泽看姜也盯着那些冰棍看,说:“我喜欢甜的东西,小时候爸爸不让我吃,所以现在想一次性过个瘾。你们想吃吗?随便拿。”

  姜也不动声色地翻了翻冰柜底层,确实装的都是冰棍,而且冻得都很硬,说明它们一直待在这个冰柜里。这样一来,这个冰柜就没有空间放尸体了。或许李妙妙说得没错,真的是他太多疑,靳非泽只是个普通的爱吃冰棍的又热爱医学的高中生。

  靳非泽把一些冰棍取出来,腾出空间放蛇皮袋。

  “给你添麻烦了,剩下的冰棍还能吃吗?”姜也问。

  靳非泽笑着摇头,“没关系,等处理好了尸体,我把冰柜丢了,重新买一个。”

  姜也说:“冰柜钱我出。”

  这尸块后续该怎么处理仍是个问题,姜也感到头疼。他又打开智能猫眼APP,猫眼抓拍到了刚才那个骑手小哥趴在天花板上的诡异画面,或许能成为他报案的证据。

  靳非泽似乎猜到他的思虑,道:“明天我陪你去警局报案,我也算是目击证人吧?即使警察不相信无头尸,你妈妈失踪是事实,总可以报个失踪案。”

  姜也点点头,低垂着眼眸看那蛇皮袋,心里很沉重。他考虑事情一向做最坏的打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的妈妈还有多少生还的可能?他一心要离开妈妈的家,却从未设想过,有一天竟然是她先离开他。

  该睡觉了,李妙妙是女生,睡卧室。她爬上床,姜也在门口帮她关灯,她捂着被子,忽然问:“哥,咱妈会回来的对不对?”

  “……”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僵硬地点了点头,“嗯,她会回来的。”

  李妙妙望着他,也不知道信没信他说的话。她沉默了半晌,说:“哥,晚安。”

  “晚安。”

  姜也阖上门,隔着薄薄的木门,他听见李妙妙压抑的啜泣声。她肯定想要嚎啕大哭,但又怕他听见。今晚发生的事太恐怖,尤其继父成了没有头的行尸,突然丧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皱着眉心站了会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靳非泽已经把被褥铺在地板上了。

  姜也和靳非泽在客厅席地而睡,开空调,凉气儿往脑袋顶上吹。姜也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实在是很难受。姜也背向他,脸朝玄关。靳非泽睡在他后头,他似乎能感受到靳非泽清浅的鼻息,咻咻如羽毛,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后脖颈子。

  靠得太近了,姜也想让他睡远一点。还没说出口,靳非泽却先说:“好冷啊,我能靠你近一点么?”

  “不能。”他说。

  “好吧。”

  薄被在轻微地抖动,姜也注意到靳非泽冷得簌簌发抖。

  姜也把空调温度调高,可不管调多高,靳非泽都在抖。最后姜也干脆把空调关了,深市的六月热得令人发指,客厅像个蒸笼似的,姜也浑身冒汗,像笼里的馒头。姜也受不了了,又开了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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