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题诗46（1 / 2）

转眼日落西斜。

曹川随着陆轻雁从宫里出来后，一同返回镇抚司，摸了半天鱼，熬到散值。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江湖杂技胸口碎大石啦…！”

蹄哒、蹄哒、

曹川骑马穿过寿仁坊，耳边嘈杂声不断，目光流转，忽然在街边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面露惊喜。

“浩研兄，是你吗？”

曹川牵马来到路边的字画摊儿前，一位头戴纶巾，身材消瘦的落魄书生，正蹲在摊位后面，手里拿着一本古籍，认真研读着。

闻声缓缓抬起脑袋，瞧见眼前那副熟悉脸颊后，神色同样一喜。

“曹川！这么巧！”

眼前这位书生是曹川之前的邻居，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出口成章，早在去年拜入国子监求学，是平安坊内远近闻名的才子，就是大人口中，常提到的别人家的孩子。

“你不是去国子监求学了吗，怎么在这里摆上摊儿了？”

曹川瞧见眼前书生这般落魄模样，不由心生疑惑。

谕浩研闻言，随意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嗤笑。

“那种地方不去也罢！”

曹川察觉不对，微微皱眉。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谕浩研的母亲曾是青楼出身，自前朝大燕以来，为妓为盗者，是为贱籍，自出生便低人一等。

去年谕浩研在乡亲父老的欢送下，满心期盼的来到梦想中的学府，准备大展宏图，却不曾想因为出身卑贱，换来周围书生的白眼疏离，还称他为杂种！

谕浩研身为读书人，心气自然极高，当场便与那人打作一团，随后愤而离开国子监，因不愿家中担忧，便一直在外流浪，依靠贩卖字画为生。

曹川听闻他的经历，也是不由义愤填膺。

“竟有此事，陛下设立国子监，是为天下寒门书生搭建一座庇护所，他们竟敢倒行逆施。”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谕浩研微微摇头，抬手捶了曹川肩膀一拳，忽然咧嘴笑道。

“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居然混进镇抚司了！”

曹川笑道：“侥幸而已。”

……

街上人影错落，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蹲着路边闲聊。

曹川扫了一眼冷冷清清的摊子。

“生意不好？”

谕浩研笑着摇头，眼神有些无奈。

“可以说是无人问津！”

曹川清楚谕浩研的性格，文人大多心高气傲，断然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只得另寻他法。

“诶，浩研兄，这副竹画当真栩栩如生啊。”

谕浩研扫了一眼，自嘲道。

“那有如何，路过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曹川手捧着画卷，心中忽然一动。

“浩研兄，我瞧你这副画，旁边还有空白，给你题诗一首如何？”

谕浩研闻言，不禁失笑出声。

“你题诗？得了吧，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曹川从画篓中取出笔墨，笑道。

“试试嘛，反正你又卖不出去。”

谕浩研无奈摇头，摆了摆手，示意曹川随意发挥。

曹川挥笔撒墨，片刻之后，一诗即成。

“好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谕浩研起身目送，直至不见曹川身影，才黯然回到摊位蹲下。

“十年复十年，寒窗苦读的意义在哪里？”

曹川走后不久，一位路过的书生，忽然在字画摊位前停留，仔细打量着那副竹画，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