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山40（2 / 2）

那是二狗手抄的简谱，他在简谱上涂涂改改，画了不少笔记。他的字虽然稚嫩，但真不丑，和他本人一样，有一股超脱自然的气质。

“我能看看那个吗？”

二狗含着馒头扭过头，看向杨乔手指的方向，点点头，伸手取了简谱递给杨乔。

《赛马》、《二泉映月》这类名曲在他的谱子上自然少不了，看了过半，里面标注的错别字挺多，不过可以看出他的意思。后面的几曲都在曲名旁边标上了‘真山’二字。

“真山？是作者名字吗？”

二狗点点头，伸长脖子指了指真山，指了指自己，笑呵呵地，满脸自豪：“我的名字。”

“笔名？”

二狗摇摇头：“我的原名。”

“你姓‘真’？”

“嗯。”

杨乔半信半疑，这‘真’姓在不在百家姓里，他自己都没查过，况且他依稀记得那天去门头山问路时，别人说他们家姓‘吴’。

莫非二狗不是那吴姓人家的孩子？也是，谁会让自家孩子当乞丐，还让他被人唤做‘二狗’。

这真山虽说有点呆，有点木纳，但并不像别人描述的那般傻，也许他就仅是痴而已，痴迷于乐理。

杨乔无趣的继续翻看，他虽然不太懂音乐，不过倒想看看他到底写了多少曲子，如若这真山确如西街的听客所说，是个天才，而非傻子，那他写的这几首曲子会不会是传世之作。

“真山，我问你个问题，你最喜欢自己写的哪首曲子？”杨乔翻到了第五首，闲着无聊问了一句。

“我喜欢最后一首曲子，《真山》。”

“最后一首？”杨乔继续往后翻，直到最后一首，在曲目的右下角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K’。

这个‘K’和上次方圆画中给自己的暗号几乎一摸一样，他十分清楚得记得方圆给出暗示的‘K’，在其下点画了个圈顺着下点延伸出去，就像是一个‘K’字的结尾跟了一个极小的‘e’，这种特殊标注的写法肯定不是巧合。

杨乔激动而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他的肾上腺激素激增，仿若一个有心脏病的孩子却十分渴望过山车一般，既希望坐上它，又怕自己因此丧命。

杨乔声音颤抖着，“这个‘K’是你写的？”

他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太低了，可是还是这么问了。

“我看看～”真山天真的低头，盯着杨乔手指着的‘K’字，歪了歪脑袋，他哪里知道这个字母是什么，他可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这不是我写的，哪来的呀？”

“有人动过你的本子吗？”

“有啊～我爸妈，救助站的人，还有......”真山欲言又止：“没有了。”

“真的？”

“嗯，没有了。”

杨乔知道真山说谎，他肯定不愿意说出那人是谁，杨乔心里有个设想，既然那人伪装成真山绑架自己，那这个‘K’就有可能是他留下的。

“这样吧，你告诉我是谁在你本子上写了这个字母，我就再帮你画你的梦境，而且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告诉我，我会把礼物也送给你的。”

“我又不是个孩子。”真山讽刺地说到：“昨晚我还重头到尾看了曲谱，可是并没有发现这个字。到目前为止，只有你碰过我的曲谱。这个‘K’是不是你写的呀？”

原来真山真不傻，逻辑能力堪称满分。也是，一个能够理解乐曲内涵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呢？

杨乔觉得真山这一反问，反而自己更像一个着了套的傻子。

真山看了看自己的本子，对那个‘K’显得十分不满，往自己右手食指吐了口水，接着使劲蹭本子上的那个‘K’，那个突然出现的字母却没有丝毫变化。

“真是个傻子，写哪里不好，偏偏要在我的谱子上乱写。”

真山这句抱怨，让杨乔不得不怀疑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杨乔看着真山搓着本子的手，来回摆动。

而此刻的真山抬起眼，微笑着盯着杨乔，一脸慈爱，手里还在搓着那个‘K’，字母周围起了褶皱，泛起纸屑。

“我们是不是见过？”杨乔低着头，压着声音，他预感对面这个人，可能比想象中要危险。

真山没有回应，而是缓缓停下手，将曲谱放回床头，拿起二胡，杨乔抬头看着他，他想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每一字每一个动作的虚实。

真山笑了笑，从他的表情里杨乔看不出答案，看不懂他的含义，只是觉得对方意味深长。

“你想听《真山》吗。”真山低下头准备，似问非问道，并不打算听到杨乔的回答，便拉弓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