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闹事（2 / 2）
楼晋注视着她，见她丢了魂失了魄的模样，神色越发凝重，沉默半响，才开口“你忘了答应过你师傅的事情了？”
敖允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轻翘下巴，迷离的眼神往天花板看去，轻哼一声“都是还债，有什么区别吗？”
“是这样说，只不过你师傅也会死！”楼晋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上前一步，撇头看了一眼敖义志，眼里尽是冷钩。
“师傅....”
敖允呢喃，踉踉跄跄，几乎要跌倒，楼晋快速捞过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另一只手捂住她的脖子，不让血液流出。
柔和的灯光倾洒在他的脸上，身姿挺拔，却看不清正脸，他手上腕表折射出的光晕，闪入敖允的眼里，莫名让人生出一丝恍惚。
“你别睡，清醒点...”
敖义志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是她父亲？”
楼晋冷声道，手上的力度也加深了些，将人扶到沙发上。
敖允有些昏昏沉沉，大概是药物被吐出，有些缓不过来，闭着眼睛，靠在楼晋的胸前，她还有意识，只是太累，有些不想睁眼，感受着周身的气息，心想每次都被他看到自己最难堪的一幕，有些惨淡。
敖义志见他仪表堂堂，不像外面的服务生，回答道“是，我是她爹，您是？”
“这餐厅的老板，看在她的份上，赶紧滚出去，否则，我会叫人把你送到警局...”楼晋不看他，可声音透着一股寒冷。
“我是来找我女儿要钱的，你凭什么..”
他对上楼晋的眼，那一双犹如厉鬼般的锋芒，使他微颤，也不再说话，轻哼一声，踏过地上的污秽，离开了餐厅。
楼晋见人走了，起身在完好无损的柜子里拿出药箱，摸索一番，拿出些消毒液，拿蘸了消毒药水的棉花，擦在敖允的皮肤上，特别冷，她一震，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药呢？”
敖允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眸，艰难开口“柜子第三个抽屉...”
他再次起身，将药拿出，倒上几颗在手心，端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走到她身边，弯身，将药塞入她口中。
见她仍不睁眼，只是将药吞入腹中，又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如果再晚来一步，她又会怎么样？
“还好吗？”
敖允睁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平静，且毫无情感，让人不由的害怕。
他想起金文明说，这种病症会有情感退缩、其他接触上的退缩，表达不出感受，体会不到愉快，既不想要，实际上也没有亲密的人际关系等种种迹象，轻哄道
“我陪你去趟医院，脖子上的伤不是很深，但是不及时处理，会留下疤痕...”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着，麻烦您出去。”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你的事情已经让我很头疼了，闹成这样，还要替你擦屁股。”楼晋嘴上那么说，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病情。
“我会赔偿的...”敖允情绪淡漠，也没力气多说。
楼晋皱眉，上前一把捞起人，微怒“既然要赔偿，那就好好治疗，努力工作！”
身体突然悬空，敖允有些眩晕，软软的眼皮睁着，本是天花板，一眨眼就是他的下颚线，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手指尖的微颤了下，就这样靠在楼晋的怀里，闻着那清雅的气息，再次闭目养神。
“真好闻...”
天空突然就造访了一场大雨，使许多在外逗留的人，措手不及，敖允轻柔的话，被这雨声打乱，未曾入他耳。
楼晋低头看了一眼在怀里的人，淡然移目，瞥向街道处拉成流线的霓虹，思绪万千，唇畔沾染了冰凉讥嘲。
从小到大，未曾对人上过心的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一个有着类似精神病的人，自己莫不是疯了？
元右见人出来，给他们打了一把伞，跟随在身，餐厅外头，雷声，雨声，人流声，使她呼吸急促，惊的抱紧了楼晋的脖子。
秋天的雨潇潇瑟瑟，总会带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楼晋被她的碰触，惊扰，步子也加快了些，在这淅沥沥的雨声中，敖允一直在呢喃“你真像我师傅...”
“好温暖...”
“楼晋，谢谢你...”
只是这些低沉的呢喃声，他听不见。
天变得越来越黑，雨越下越大，噼啪噼啪的，像泼，像倒，从天空倾泻而下，因奔跑的速度，雨水打在他们身上，她的发丝黏上他的臂，他的肩，如缠绕在一起的蔓藤。
跑到停车的位置，楼晋准备将人放进副驾驶，身上的人却不肯松手，一直拽住他的脖子，无奈之下，他冲着元右翘首示意。
自己则打开后座，将人一起带了进去，她的小嘴微微张着，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楼晋的胸前，越来越急促。
他伸手，捏起她的脸颊，声音低沉的问“慢慢呼吸，再慢些...”
敖允脑子一片空白，仰着头，雪白的小脸无力瘫软，若不是他捏着，好像随时就要闷倒在他身上。
元右皱眉“Boss，这怎么回事？”
楼晋心里一惊，忘记元右还不知道她的事情，胡乱说了句“估计是被打迷糊了...”
“你当我傻啊？这种情况你还要瞒着我？真不拿我当自家兄弟嗬？”
楼晋垂眸，撇了一眼他，淡淡的说“之后再说吧，现在不是时候！”
元右知道事情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完，于是专心开车，不做打扰。
敖允拽着楼晋脖子的手松了些，大概是因为药物见效了，逐渐冷静下来，呼吸也平和了些，他握住她纤细的腰，防止滑落下去。
医院内
再睁开眼，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下意识起身，却被一张宽厚的大掌按住，阴冷的声音响起。
“老实躺着吧。”
敖允好像还是不舒服，蠕动了几下，发出一丝细微的声音，冲他点头“好。”
他还没继续要说话，元右就在一旁干笑一声“敖允啊，你是要急死咱们的大老板啊，居然昏睡了2个小时。”
“住嘴....”楼晋尴尬的移开视线。
“非常抱歉，一次又一次的给您添麻烦了！”
敖允这样说，咔哒按了下离床不远的按钮，房间的灯光被关了一半，她才感觉好受些。
“元右，你先回去叫人清扫下她的办公室，东西也都换成新的吧。”
敖允刚躺下去，瞬间又坐起来，说道“等等，东西我想自己看着办，所以清理下就行了。”
楼晋点头，元右嗤之以鼻的补充道“敖允，别忘了明天晚上徐虎老总要来！”
元右走后，病房内就安静了下来。
楼晋走到窗口，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楼房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要不要叫沈邑来陪你？”
敖允一愣，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摸着玻璃。
“分手了！”
他眼帘微低，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一丝情绪“说清楚了？”
“嗯，谈了没几天，分手应该不会让他难受的！”
楼晋问道“你不难受吗？”
“心口处有些不舒服，不知道算不算难受。”
其实他也知道敖允是有情绪的，只不过这些情绪都被她掩盖，若要知道她是好是坏，只能从她语言上去探究。
深秋，凉意渐浓，如同她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