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 白嫖溪山集（1 / 2）
现在无论赤金子说什么，都不会打击到米小树的好心情，得意了半晌，这才想起赤金子嘱咐的话，知道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于是看向那枚内丹。
拇指大的内丹呈淡蓝色，氤氲着一层水雾，看上去并不肮脏也不邪恶，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就这样一口吞掉？”米小树忐忑不安地问道。
赤金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分几口慢嚼着吃不是行，就是不知道咬破了以后是什么味道，而且大概率会溢散掉很多有用的东西。”
米小树想起苹果里还剩下半条虫子的故事，顿时浑身微寒，于是发了个狠，叼住这枚内丹，将眼一闭，一口吞了下去。
此时内丹入体后转化为水属真气四下里冲突，赤金子也在米小树的身体里忙碌起来，米小树的身体里瞬间乱成一团。
“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乱？”米小树心念说道。
“习惯就好……别说话了，你不会死的。”赤金子说完开始忙碌。
这一次米小树并没有昏迷过去，他清晰地感受了整个过程，那些内丹里溢散出来的真气，绝大多数被赤金子吸收，但也有很少被米小树吸收。
原本内丹里米墨传承而来的能量米小树还没有完全吸收，虽然没有逃离掌控，但尚且属于“无主之物”，这时又多了一些外来的水属真气，米小树发现自己的窍穴里可能比赤金子还要忙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如此过去整整两个时辰，米小树这才发现身体里渐渐消停，同时感觉到极其困倦，于是头一歪，就此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天光放亮，米小树醒来后已是神采奕奕，默然半晌后，开始检视起自己的身体变化。
内丹吸收了一些水属真气，原本纯白色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淡绿，此外的细节变化，米小树也感受不深。
总的来说，肯定是更强了，毫无疑问。
想起该离开了，米小树站起身高声呼叫油腻大叔沼泽蛇：“喂，蛇妖老哥，该出发啦！”
意外又不怎么意外地，沼泽蛇竟然应声而至。
离开水潭前，米小树想道：这水潭里的水妖也不团结嘛，死了一个同伴，别的水妖却连泡都没冒一个。
看来挨打是有道理的。
…………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精魅出没最为频繁的云霞山。精魅是最没有攻击性的，好像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讨好人类，所以云霞山居住着大量的人类，以捕捉、贩卖精魅为生。”
油腻大叔化身为经验丰富的资深导游，向米小树介绍起云霞山。
“云霞山有多远？”米小树问道。
“西北方向百来里地，我全速赶路，也就半日路程。”沼泽蛇道。
米小树用意念叫了赤金子好几次都没得到回应，猜想小赤应该是开始大量吸收内丹的能量后陷入沉睡，并在沉睡中逐步将其消化。
果然，如沼泽蛇所言，赶到云霞山时刚好是正午，米小树察觉到了久违的尘世喧嚣。
那是属于人类世界的各种杂音，有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有吵架声，还有哭声笑声，甚至有小孩子的打闹声。
沼泽蛇的讲解中便提及了这个云霞山下的人类市镇名叫溪山集，皆因山下的小镇旁边有溪流经过，所以得名。
因为云霞山外的北边便是人类世界的领地，所以溪山集居住着不下两千人，这其中绝大多数是以捕捉和贩卖精魅为生的商人，少部分是因为这些商人而来此开旅店、开饭馆的，于是又有各种店小二、厨师、酒商等等。
此外，也有为数众多的精怪在此与人类做生意，尤其是那些已经化为人形的大妖，他们需要人类生产的生活用具，而商人们则需要大妖手中的稀缺资源。
野兽皮毛、珍稀山货和活体精魅便是其中最畅销的“商品”。
沼泽蛇说，甚至有人偷偷交易大妖的内丹，那就不是寻常商人和精怪能够触及的层面了。
在米小树眼里，内丹交易等同于上一世的器官贩卖，是令善良人痛心疾首的黑心行当，应该遭到唾弃。
米小树用神念之语对沼泽蛇说道：“咱俩都没有化形，这样进入集市没有问题吗？”
沼泽蛇答道：“不会有问题，此处虽然是人类建立的市镇，但这片区域仍旧是咱们妖族的地盘。”
米小树犹豫半晌，决定进入溪山集逛一逛，反正他也掏不出钱，想买精魅虽然无从下手，但就算遭遇不顺，也损失不了什么。
果然，刚刚接触到人类社会，就开始考虑钱的问题。
米小树猜想赤金子身上或许是有钱的，至少是有藏钱的装备，否则伏魔圈藏在哪？
赤金子跟着一位公主一起生活几年时间，公主多少会有些赏赐。
但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向一只小蜜蜂借钱，米小树就感觉很没底气，很没面子，脸上臊得慌。
一条六丈长的沼泽蛇顶着一只小刺猬逛街，即便是在精怪满地走的地方，这景象也吸引了不少目光的关注。
整个刺猬身体，也就一颗蛇脑袋大，悠然自得地坐在蛇脑袋上，旁若无人四下里瞅来瞅去。
集市上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主打一个简洁粗犷、经久耐用，并没有什么细节可欣赏与揣摩，但身处这样的“远古小镇”，让米小树小小地兴奋着。
人类都是正经的人类，多数都比米墨穿得更体面，可长可短的衣裳款式虽然奇怪，但没有让米小树难以接受。
“还是花妖的薄裙子好看啊……”米小树心里想道。
街道两旁堆满了各种笼子，最大的能关押油腻大叔这样的庞然大物，但基本是空的，最小的则只有五寸大小。
米小树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笼子里关押着大大小小长相精致的“人”，而且并非以女性居多，基本上一路看下来是男女各半的样子。
这些“人”，也就是精魅，一个个垂头丧气，眼神茫然，偶尔看见一位面善的顾客，便又竭尽所能，在笼子里很努力地讨好对方。
“尊敬的人类，我会变法术……”
“您看，这小花儿多美啊……”
“……您能带我回家吗？”
“……我愿成为您最忠心的仆人。”
虽然明知道这些精魅的确算不上是人，但米小树看着心里就很堵。
“不管是性情，还是战斗力，精魅都很弱，在大陆上所有盛产精魅的地区，都有这样的集市。”沼泽蛇说道，“不过他们的命运并不会太惨，毕竟是稀有且讨喜的玩意儿，人类还是很喜欢他们的，有时候甚至算得上宠爱。
“精魅都会施展一些小法术，没什么攻击力，就是讨喜，例如变出一只虫子，一只鸟儿，这些是他们在主人面前赖以生存的本领。”
“真能变出虫子和鸟儿？”米小树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可能，那是天地伟力才能做到的事。精魅变出的虫子和鸟儿都只是幻象而已。”沼泽蛇答道。
米小树瞬间明了，如果是幻象，那就不局限于虫子和鸟儿，精魅能变出的东西可就太多了，难怪他们如此受欢迎，而受欢迎又成了原罪。
此外，精魅长得像人，而且比绝大多数真正的人更好看，这也是他们受到人类追捧的原因。
这里面的细节是，精魅拥有真正的血肉之躯，并且一旦化为人形便能“青春永驻”，至于这样的精魅对于人类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米小树早就脑补出来了。
可以想象，一个有着人类外貌以及等同体型的漂亮精魅，绝对能在人类世界卖出天价。
所以，那种品质的“货色”根本不会出现在溪山集这样的地方，一经入手，便奇货可居，货主早就偷偷运往最繁华的人类城市里，推销给大人物们去了。
有店小二站在道旁招徕顾客，无外乎是饭馆、酒馆和旅店，甚至连米小树和沼泽蛇这样的组合都不放过，热情洋溢。
无论饭馆还是酒馆，米小树还真想体验一把，算是怀个旧，但无奈囊中羞涩，于是假装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