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湖与朝堂（2 / 2）

只是朱棣虽然有心打压日月神教，但他毕竟是藩王上位，比不上自家老爹那般乾坤独断。再加上彼时大明朝问题不少，朱棣又要迁都，又要北征，还要派人下南洋，对日月神教的打压力度终究没有朱元璋那般强硬。所以朱棣死后，日月神教依旧在活蹦乱跳。

再后来，大明朝又出了个千古奇葩明堡宗，从此皇帝威严尽丧，日月神教便再也无惧朝廷的打压，反而开始与大明朝的士大夫阶层沆瀣一气，将手伸到了朝廷最肥美的盐政上，开始了贩卖私盐的生意。从此朝廷的盐税是一年比一年少了，而大明朝的士大夫阶层与日月神教的教徒们却是越发壮大，没过几年已然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只是此刻的朝廷面对日月神教盘根错节的势力，也没有办法通过强力手段将其打压。即便名义上朝廷宣布日月神教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但缺少官僚士大夫的执行力，朝廷的打压对日月神教而言根本毫无意义。为此，朝廷方才暗中扶持了五岳剑派，作为日月神教的制衡。而这种制衡，在江湖中可谓无处不在。

扶持武当制衡少林，扶持嵩山派制衡华山派，若是日月神教当真被正道打压得衰微了，朝廷还会扶持日月神教来对抗正道。这便是近百年来朝廷对江湖的手段，也是近百年来江湖各方势力你死我活的根本原因。

当然，以上这些事情寻常江湖中人是不知道的，便是很多门派的掌门都不知道朝廷对江湖的影响力，只以为江湖恩怨与朝堂无关，两边根本不是一路人。可实际上作为如今神州大地的统治者，朝廷怎么可能对江湖势力放任不管？朝堂与江湖，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之间的联系远比世人想象中密切得多。

“魔教与东南士绅勾连百年，近乎垄断了东南数省的私盐生意。而如今主持盐政的巡盐御使鄢懋卿便是严党中人，与魔教之间关系自然极为密切。若是严党当真要求魔教毁堤淹田，想来魔教中人不会推脱。反正魔教被大明朝廷打压了一百多年，早已经声名狼藉，也不在乎再多上一个毁堤淹田的罪名。”

说着，风清扬对楚江空吩咐道：

“楚师侄，你现在便去当地日月神教的分堂打听消息，而我则去找戚将军。毁堤淹田祸害无穷，我辈习武之人即便不能像昔年郭靖郭大侠那般保国安民，也绝不能放任严党残害百姓，坐视不管。若非如此，我们江湖众人与那些狠毒的读书人有什么不同？”

楚江空本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但看着风清扬一脸肃穆的模样，也只能顺从对方的意思接下这个任务。反正只是打听消息，又不用保证消息切实可靠，他直接照着本地情况胡诌两句便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楚江空还是问道：

“风师叔，不知道本地是魔教的哪个堂口，这堂口中又有那些高手？还望师叔告知一二，也让师侄有个防备。”

风清扬闻言思索道：

“魔教坐镇本地的堂口名唤风雷堂，堂主是新任教主任我行的亲信，名唤东方白。是个比你还要小上几岁的年轻人，今年怕不是还没过三十岁。不过东南作为魔教重地，历来坐镇此地的都是教中高手。这东方白纵使年轻，也决计不可小觑。”

“至于这东方白座下，则是有琴棋书画四大高手。分别是琴中藏剑黄钟公，玄天剑指黑白子，夺命判官秃笔翁，醉酒书画丹青生。这四人号称江南四友，虽然是魔教中人，但似乎更喜欢弹琴下棋，写字画画。你若是当真想查看消息，不如从他们这里下手。想来以福威镖局的财力，找些琴谱棋谱，字帖书画之类的应该不难。”

楚江空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一问，居然问出了五个熟人。

这东方白不必多说，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魔教堂主，必然是后来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至于这江南四友，自然是原著中在梅庄看守任我行的四人。想来也是风雷堂的经历，这江南四友方才成了东方不败的亲信，甚至后来东方不败都将看守任我行的重任交给了他们。

老实说对于江南四友，除了那想要偷学吸星大法的黑白子之外，楚江空对其它三人的观感是相当不错的。因为楚江空与这几人算是同一类人，都是想要摆脱江湖纷争，安心过日子的本分人。所以知道他们就在附近之后，楚江空还有种想要与他们结识一番的想法。

可又想到自己毕竟是华山弟子，而他们却又都是魔教中人，几人若是当真结交，指不定就是刘正风和曲洋的下场，当下也熄了这心思，只想着在当地随便打探一番，然后糊弄一下风清扬就得了。

又是交代一番过后，楚江空便与风清扬告别。风清扬去找戚继光将军打听消息，并拜托戚将军动用军队的关系阻止毁堤言谈。而楚江空则留在当地，打探有关日月神教的情报。只是他根本没兴趣和魔教有所关联，索性便直接在东南各地到处闲逛起来。

如此时光飞逝，眨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虽然新安江沿岸的美食不咋地，尤其是那西湖醋鱼吃得楚江空差点给吐出来，但当地的景色却无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声。楚江空这些天来游山玩水，日子过得甚为悠闲。眼见着就快到了和风清扬接头的日子，他方才找了些茶楼酒肆之类的地方打探消息，想着怎么瞎编才能瞒过风清扬。

只是他刚打探消息不久，就听酒馆中有人谈论道：

“听说了吗，华山派出大事了！”

楚江空闻言一惊，心道自己这些天光想着游山玩水和糊弄风清扬了，怎么把华山派剑气之争的事情忘了？

就听那人继续道：

“听说华山派闹了一场大瘟疫，剑宗弟子全都死光了，就是气宗弟子也是伤亡大半啊！”

这时又有人道：

“什么瘟疫啊！分明是华山派的剑宗和气宗为了华山道统大打出手。结果气宗获胜，而剑宗则被气宗杀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