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65(1 / 2)
这些天,童玉和苏鸢,并不赶时间,细细的走过每一条道路,问候每一栋建筑、每一处花草。
童玉身体不好,她们便早早的休息,两人躺在民宿的标间里,童玉突然笑起来:“阿鸢,你觉得,此情此景,像不像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苏鸢也笑起来:“可不是嘛!那时候,两个愣头青!”
两人又谈笑了一阵,童玉剧烈的咳嗽起来,苏鸢赶紧起床给她倒水。
童玉摆摆手,喘了口气儿道:“没事儿的,老毛病了。”
苏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导:“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学术上不分昼夜就算了,去物理界当个‘人体实验’还这么上杆子的,非要把自己折腾垮才罢休吗?”
“阿鸢……”童玉叹了口气。
苏鸢到了气头上,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别打岔!之前顾忌你的情绪没有说,但是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实验的副作用你不是看不见,咳嗽、暴瘦、白发、乏力、免疫问题,一点感冒就是肺炎,稍不注意就进ICU,人生没多长时间了,给自己留几天好日子可以吗!”
“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童玉轻轻的一句话,让苏鸢瞬间安静下来,这是四十年来,童玉主动,第一次谈及兴。
童玉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一次都没能梦见过他。”
苏鸢动容,轻轻拍着童玉的手背。
童玉反手将她握住,道:“所以,明天你带我去他的水晶棺吧。”
苏鸢抽回手,断然拒绝:“不可以!”
苏鸢知道,童玉虽然表面风轻云淡,但是心里定然是有着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的,不然,怎么会每次在见到兴的遗骸时都会晕厥,这次来之前,童玉的学生和护工都一再跟她强调过,千万不能让她再去兴的水晶棺了,以前年轻还能扛得住,现在身子骨极弱,血压也高,非常危险。
童玉看着她,苏鸢也就这样看着童玉。
终于,苏鸢叹了口气,“好吧。”看着童玉因饱受辐射和疾病折磨,而倍显苍老的面庞,苏鸢感慨:“这么多年一个人,你太亏待自己了……”
童玉笑了一下:“你会再去找个老伴儿吗?”
苏鸢道:“怎么可能,那口子还杵在家里呢。”
童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也是。”
苏鸢突然明白了,童玉的不提及,不代表不想念,原以为岁月能抚平的一切,早已深入骨髓,化成她的每一次呼吸,她活着,所以他活着,所以夜郎国也活着。
苏鸢关了灯,摸索着躺上床,两人安静的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过了好一会儿,童玉轻声问:“阿鸢,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