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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静息把袋子朝他怀里一塞,转身离开了。

  她站在楼下,望着这栋摇摇欲坠的破旧公寓楼,已经是傍晚,其他住户已经灯光一片,三楼窗口却没有一丝亮光,仿佛已经荒废了好久。

  那是谢原住的地方。

  他隐匿于黑暗,失去郑宴的庇护后,更像是随时可能断气的垂死者。

  去。死。

  他无比认真的在她的掌心划下那两个字,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濒死之光。

  对准一只鲜红的苹果,谢原握着水果刀用力插了进去,刀刃穿过果肉深深嵌进了桌面,废了好大劲才□。

  将被戳穿的苹果丢进垃圾桶,换一只完整的,继续先前的动作,只是力道又大了几分。

  一旁的郑宴依然盯着天花板。

  “还是不打算理我吗”谢原委屈的瞪着心爱的恋人。

  郑宴一动不动。

  “哪怕是骂骂我也好,跟我说说话吧,宴。”

  “如果我杀了庄静息,你应该就会骂我了吧?”谢原盯着手上的水果刀。

  “下贱。”郑宴说,语气没有波澜。

  “什么?”

  郑宴迎上谢原困惑的眼神,冷笑道:“你不是让我骂你吗?下贱货?”

  谢原安静的站在原地,手上握着水果刀。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下贱货”这三个字。

  在很早很早之前,他经常听见别人用这三个字来形容那个跟他相依为命的女人。

  她是一个疯子,但是又不完全疯,她有时候会发疯的用长长的指甲刮烂他的脸,有时候又会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

  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哭泣,小声默念着:谢朗,我爱你。

  谢朗是谢原爸爸的名字。

  这个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卷走了家里的钱,果决而又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们,可她仍然执拗的每天重复着那句话,谢朗,我爱你。

  下贱货。

  邻居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她。

  直到她失踪。

  或者说,死亡。

  谢原哆嗦着放下刀,俯身亲吻郑宴的脸颊,郑宴扭动着脖子躲闪着,仿佛在驱赶令人嫌恶的苍蝇。

  有透明的液体从谢原眼睛里渗出来滴落到郑宴的脖颈,温热的触感让郑宴蓦地停止挣扎,他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谢原正在不停打颤,两具冰冷的躯体紧紧依靠在一起,唯有眼泪散发着仅存的热度。

  很早很早之前,某个夏天的晚上,卖了一天鱼的谢原疲惫的回到家,却发现自己的妈妈正被街道一个恶霸压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剥了精光。他抄起手上切鱼的菜刀就挥了上去,却被恶霸轻而易举踹到了墙角。

  “不过是操个下贱货而已,老子没嫌脏,是你妈的福气。”恶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蜷缩在角落的谢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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