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 / 2)

  跟其他小朋友说,秦翠是个多坏的女人,让他们小心。

  但他们都不信。

  每次秦翠都会及时出现,然后笑着把他牵走,跟院长他们解释,说孩子到了叛逆期了,最近说他两句都不高兴,竟然还开始到处编排他。

  简而言之,就是把撒谎精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宴辞试图露出身上的伤疤,证明自己所说的,结果秦翠表现得更忧伤了。

  她说,这孩子性格本来就古怪,估计是有自闭症,还有一点狂躁症,并列举了以前宴辞在院里打架的事迹。

  宴辞嗓音低哑:“后来,院里的所有小孩都不跟我玩儿了,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我撒谎精。”

  谢究白闭了闭眼,又睁开,只觉得心脏抽疼,喉咙酸涩得要命。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宴辞的软发,咬着牙说:“都是他们的错。”

  宴辞把他抱得很紧:“然后我被所有人孤立了,他们不再听我说话,不再靠近我。”

  “打饭的阿姨说我是个坏孩子,故意不给我吃饭,说是我这种人渣败类,这么小就会诬赖大人,需要好好教育下。”

  “小孩儿们朝我吐口水,扔石头,院长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极其厌恶,好像我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甚至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糟糕透顶,恶心透顶,不配活着,不配吃孤儿院的粮食。

  就好像,他的世界一下就变得黑暗无比,一点都看不到亮光。

  而秦翠,一如既往地虐待他,甚至开始光明正大地虐待他,比如扇他耳光。

  而其他小朋友就在旁边起哄,朝他扮鬼脸,说他太坏了,活该被打。

  秦翠则微笑着说:对,他是个坏孩子,大家都不要学他,坏孩子就该待在地狱,一辈子没人疼爱

  那时候宴辞很小,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这样,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最不理解的人,就是秦翠,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这么对他。

  大家都在那个破旧的孤儿院里,艰难地过日子,不互相帮扶,窝成一团取暖,反而把刀锋对准自己的同伴,他想不通。

  直到后来长大了,再回忆起当年的那些事,他突然明白了。

  人在艰难的环境里,本来就处于压抑,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小孩儿尚且年幼,不知烦恼,但大人们就不一样了。

  大人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过着一种怎样腐烂发臭的人生,但偏偏这份工作需要他们每天面带笑容,双倍的压抑下,就会催生出毫无理由的恶。

  据说那时秦翠家里也刚遭受过劫难,全家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能理解她突然遭受的苦难,痛苦却又无法排解,直到有次脾气失控,打了一个小孩儿……

  于是她找到了一种排解的方式。

  反正这是孤儿院,每个小孩儿都是被抛弃的,其余大人也只是在消极度日,没有人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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