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马车(1 / 2)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1]……”他摇了摇头,“撰文者心浮气躁,又怎能做好学问,诸君稍安。”
即便心中不满,场下这才静了下来。
齐恂暂时没追究其中过错,他站起身来,面朝台下道:“撰文者劳心劳力,纸笔之上均为心血所得,损毁的惋惜之情本宫自然感怀于心,但诸位来此既为学问,本宫也不忍就此失了时机。”
“故此,今日梅花宴上,便新换种法子吧。方大人——”齐恂朝方扶风招了手,示意他起来,“去取笔墨过来。”
“皇兄的意思是……”齐曜也一道站起,“现场作文?”
齐恂缓慢走了两步,“古有七步成诗,今日清寒台上一展文采,也未尝不可。”
“孟公子。”齐恂还没忘记方才的话,他立于台上,几乎是俯视着台下的孟凛,“你可愿一试?”
孟凛走到这一步,他自然不能退,“殿下大恩在前,自然愿意一试。”
齐越看着孟凛走上台来,捏着茶杯的手都给新倒的烫伤了,他砰然一声搁在桌上,“二哥。”齐越一脸兴致全无的模样,“这宴会实在没意思,我可就……”
“慢着。”齐恂回首时脸色一沉,眸中冷得齐越再不敢说下去,他凝视着齐越好生坐正了些,才又是那幅和缓的模样:“四弟年年不来梅花宴,初次来此,怎可半途而废。”
齐恂往回走时经过了齐越身边,那轻声的话语传进了齐越的耳朵,“今日散场跟我回一趟东宫。”
齐越手间轻颤,他脸色有些惨淡,一时蔫儿似地坐在椅上不说话了。
台上立刻置了桌子上来,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孟凛从容不迫地站在清寒台上,面前的场景恍如当初,枝头的梅花还打了许多骨朵,并非开到全盛的时候,从前的这一天,孟凛也是站在此处,写下了他锋芒初露的那一首《京华赋》。
孟凛执笔沾了墨,并未多想,便潇洒地往纸上落了笔。
笔上锋芒行云流水,秋筠这时又弹起了琵琶,盖住笔墨之声,这首曲子曲调起得极高,若比高山流水,便是百尺的飞流冲击而下,其声哗然地溅起千层波涛。
从前的辞赋孟凛几乎倒背如流,他拿着笔杆下笔流畅,却不禁想起了幼时那些读书的场景——
世间才子是有天赋异禀之人,但更多的还是不舍昼夜的勤奋所致。
孟凛幼时在王府时并不受父亲青睐,他不过是个庶子,能同那些嫡出的兄弟一同进了学堂已是不易,哪里容得他再贪玩享乐。